石书翻页停歇，阵法运转，七块怪石从远方飞来。
董齐云点头，收回玉简：“张道友，这些观法石便是道友所选典籍。”
秦卫惊讶，“不光功法，就连技艺，知识都能有修士感悟传承？”
董齐云微笑点头，“宗门不想费事再建造一栋藏经阁，所幸将一些杂学技艺同样放在观法林中，为弟子们节省大量摸索时间。”
秦卫感觉董齐云是在炫耀自家宗门，而不是为他解惑。
省事就做的更好？哪有这样省事的？
董齐云又给了秦卫一道传讯玉牌，叮嘱道：“张道友一定不能乱走乱碰，需要出去的话就传讯给我，我会来接张道友出去。”
秦卫认真点头，“多谢董道友。”
待到董齐云离去，秦卫盘膝坐下，面对身前的七块怪石，内心火热。
“同修功法能不能成，四相五行生灵态能否共存，甚至相互供养，就看今朝。”
秦卫神识散开，覆盖在传承《浩海壬水经》的怪石上。
壬水，大海之水，滔滔江河之水，奔流不息。
从怪石上，秦卫看到了上百位修行《浩海壬水经》有成的修士。
如董齐云所说，人有百样态，这些修行同一门功法的修士，修出了不同的路途，有的大同小异，有的相互反驳，更有甚者以壬水为基，修成葵水……其内众彩纷纭，绮丽多彩。
秦卫只看这一门，便感触许多。
“原来修行，还能这么修。”
“路到圆满，路不顺心，就再开路，再改道，只要心有明镜，不存痴愚，圆满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当时圆满，练尽纸上言，不再有前行路，但往后亦可再开阔道途。”
秦卫第一次觉得，修行原来是如此有趣，如此复杂的一件事。
不再是单纯地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一件事。
重复，只能让秦卫走到常人的顶点。
但却无法靠近开创者的路途。
秦卫眼中熟练度面板展开，看着自己努力了近两年的成果，秦卫心中有些忐忑，“我真能比肩那些前人吗？”
“他们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在这里都已走通。”
“我只会重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秦卫心情不由低落。
“砸了这些破石头，他们凭什么如此优秀！”
“我天赋绝好，更有面板扶持，我都没有拥有过如此灵感，凭什么这些，那些，石林中万千众，他们凭什么拥有。”
“砸了这座石林，破开水月宗的门户，让这些大宗门傲气！什么傲就破坏什么，让他们一无所有！”
“董齐云那个小娘皮凭什么教训你，不就是仗着修为高，就在自己面前有优越感，出去展露修为，杀了她，看她还敢不敢优越！”
“可恶啊，这天底下的人都可恶至极，一个个凭什么天赋那么好，脑子那么活！”
“杀！给我杀，杀了他们！……”
无数道愤怒的吼声，讲述着世界的不公平。
一道身影从愤怒嫉恨中走出。
火红赤眼，血色衣袍，一柄琉璃色长枪后握在手。
贪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你，你，你，你……”
血袍人瞥了贪一眼，愤怒嫉恨之情卡顿，冷冷吐出两个字：“废物！”
贪大怒，不顾身上捆仙绳束缚，用尽全身手段，在心海间蹦跶：“好你个秦卫，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被你抓了，被你当囚犯一样禁锢，你很骄傲，很看不起我是吧。”
“秦卫，你个伪君子，你给老子出来，来，放开我，有种单挑，看我不捅死你个煞笔！”
“秦卫，你他吗给老子出来！”
血袍人影冷漠的看着贪不断叫嚣，冷哼一声，琉璃长枪化虹，一闪而过。
贪在枪身上看得了自己，那是自己的欲，是自己的根本。
啪！
贪被一枪抽飞出去，身影虚幻一瞬，才又凝视。
“差点死了，幸亏昨晚那么多宝物的贪念填补，才没被一枪打死。”
贪大惊，心中无比庆幸。
血袍人影皱眉，很是不满贪没被自己一枪打死。
“该死的东西，恶心的贪念就该待在阴暗处撒野，谁允许你跟我待在同一片心海。”
“该死，该死，你凭什么能挡下我一枪，你该死！”
贪大惊失色，他如今不再是单纯的贪念，有了自身的一些理性，他可不想死。
连忙大声喊道：“嗔，别杀我，我有用，失去了我，秦卫会瞬间明白你的存在，到时候，你再想悄悄影响取代他，就是不可能的事！”
贪想讲道理，讲利弊，讲合作共存。
但嗔只认为贪是在侮辱他，是在瞧不起他。
嗔无比愤怒：“你凭什么说这些话，就比我多出世两个月，就敢教训我，该死的废物东西，给我死！”
长枪化虹，琉璃长枪照耀贪的欲念，一瞬间，贪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挺贪的，有些太过恶心。
不知什么时候，贪身上的捆仙绳脱落，灵力，念头，神识所造成的同源压制消散。
贪，重新拥有自由之身。
面对嗔的一枪，贪在最后关头才唤出漆黑长枪，将其挡下。
一黑一琉璃两柄长枪枪尖相撞，宛若针尖对麦芒般互不相让。
终究是太过仓促，贪被琉璃长枪撞得不断倒飞，一直到贪感觉双臂失去知觉，才将这一枪完全挡下，所幸贪欲身没有被一枪捅穿。
感受着身体中比以往还要强大的力量，贪哈哈大笑。
“不枉我忍辱负重，学会了秦卫那么多法术，他有的，我也有。”
嗔大怒，琉璃长枪倒飞回手中。
“该死的贪，你凭什么学会秦卫的法术，那是我的，是我的，你给我死！”
一道红云自心间蒸腾，只是瞬间，便笼罩心头。
压抑，不甘，愤怒，仇恨，一切对别人的怒，对别人的怨，在红云中翻滚蒸腾。
贪大惊失色。
“你个疯子，嗔，你如此大的动作，就不怕秦卫察觉到你。”
“你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能提前诞生衍化，我们才是天生的盟友，你不能这么敌视我，嗔！”
嗔大怒：“本座该怎么做，还不需你来教！”
“废物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嗔就是嗔，绝不是因为废物贪而衍化。”
贪：……
“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