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大会?这词听着有些生,不过从词面上猜应该是一堆有才之人的集会,说不定还会比试比试一分高下,从家丁口里王彦了解到论才大会是大梁的盛会,三年一度,由皇家举办,届时天南地北有才学之人都会前来赴会,是大梁为数不多的盛事。
家丁说的热情洋溢,王彦听得却是没什么兴趣,只是论才大会举办的地点是泸州金陵!这势必要穿越青州,青州是巨虎帮的地界,虽说之前聚英并未与巨虎帮发生什么冲突,但是郝玥已经是自己的妾室,而且巨虎帮派来劫人的黑衣人被绞杀赶紧,难保他不会对王家的商队动歪心思。
“论才大会何时举行?”
“回少爷,四月十五。”家丁一口答道。
四月十五,还有二十天,横穿青州抵达金陵就要十五六日,看来王芸离府的日子就在这两日,绕道的话就赶不上大会了。
论才大会的举办地是皇家在金陵建造的天下第一庄,报名之日只有三日,三日后便会封庄,去晚了,失去资格不说,连庄门都进不去。
王彦又在家丁出了解了些关于论才大会的事宜,然后直奔王芸的院子。
王芸这几日心情不是太好,一是因为又要离家,二则是因为王彦又娶了一房小妾!她也闹不清王彦纳妾自己为何有些浮躁,或许段时间他没有做那些讨厌自己的事情。
王芸有些不明白,自己上次离家不过半年光景,他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自己上次出门行商,她还偷偷溜进自己的院子里偷看自己洗澡,这半年他一次都没有光顾过自己的院子,无论是直接还是偷摸。
男人果真是娶了妻妾就变了,刘燕儿虽然不是绝色,但性情温婉贤淑,姿色也属上乘,那雪莹就是一只狐狸精,容貌绝美不说,人也魅惑到骨子里,王彦定是被她勾走了魂魄,最不解的还是郝玥,她为何甘愿嫁给他做妾?同为忻州才女,虽然从未交流过,但是也曾见过数面,那般清冷的女子竟也被拐了,王芸怎么都想不明白。
突然脑海中响起一声嘶喊。
“你们今天都得死!”
娇躯一颤,王芸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胳膊,将头埋在臂间,露出的耳垂已经染了一抹红色。
那天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在脑海中回放了,自己被那个贼人按在树上就要被玷污,结果他就来了,还是单枪匹马杀来,现在知道他有本事,武艺高强,可是将军难免阵中亡,他就不怕有个万一么。
正想着,突然院门响了。
萍儿刚刚出去办事,应该是办完事回来了,王芸也没在意,随意喊了句。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王芸没回头,依旧在想事,爱幻想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心里装着一个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想对他改变看法,心里却又很纠结的影子,幻想的空间便更多了。
十三四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到了少女怀春的年龄。
王彦走到王芸身后,见她不回头,只当她厌恶自己,不想看自己。
如今自己已经感觉不出自己与王大少爷之间的界限,或许自己就是王彦,上辈子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想想之前对王芸的所作所为,她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都是自己的错,对她做了很多放肆的事情,如果不是担心她的安慰,王彦绝不会来此。
“芸妹!”
王彦轻轻呼唤了声。
王芸身子猛地一颤,没有转头,声音冰冷颤抖道。
“你来我院子里作甚?莫非又想来轻薄我?”
王芸的话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别误会,我听说你要参加论才大会,正巧这段时间忻州牧搜捕白莲逆贼,难得清闲,为兄想同你一同前去。”王彦语气诚恳道。
“商队一路风餐露宿,一切皆从简,只怕大哥会不习惯。”王彦冷哼一声道。
见她没有直接回绝,王彦露出一抹微笑道。
“芸妹能吃的苦,为兄怎么就吃不得,既如此就这么说定了,不知芸妹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便启程!”王芸没好气的说了句。“你若要跟着记得别误了时辰,不候!”
“为兄记住了!”王彦笑着回了句,一丝怒意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萍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忍。
“小姐,你这样跟少爷说话是不是有些太不近情面了。”
“我同他有何情面可讲,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拿到要我忘记不成?”王芸依旧背着身子冷哼道,十指轻轻敲打着胳膊。
“小姐,其实少爷已经变了很多了...”
“你怎么光替他说话!你忘了他先前对你做过的事了?”王芸声音里添了几分怒气道。
“少爷救了婢子的命,婢子便将那些事情都忘却了。”萍儿说着,面露一抹微笑,笑容里充满了温柔。
王芸不在接话,又将头埋在了胳膊里。
翠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刚刚在屋里收拾行囊,并未注意外面,此时见王芸把头埋在臂间还以为她不舒服,赶忙走进跟前,只一眼便瞧出了异样。
“小姐,你的耳朵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么?”
翠儿一脸迷茫,萍儿噗嗤一笑,王芸蹭的站起身,转过身扑倒萍儿身上去骚她的痒!
院子里传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彦出了王芸的院子,去马厩里牵了匹快马直奔总堂。
把张三喊道议事堂里,把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
张三思量了会,觉得王彦的担心不无道理,巨虎帮在忻州吃了这么大的亏,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头儿,让方将军带些人随您同去吧。”
“不用了,天佑在城里,我走的还能安心些,从帮里抽调二百骑兵给我便足够了。”
张三犹豫了,轻捻了会胡须,终是点头道。
“那就依头儿所言!我这就去准备!”
张三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议事堂。
同王芸去泸州的决定下的很突然,通知完手下兄弟,王彦快马加鞭返回王府,进了院子,往日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丑丫头不见了踪影,揣着好奇王彦走回内院,刚到内院门前,便听里面传出声响。
是杏姑的声音!
王彦进了院门,杏姑果真在院子里面。
树下,郝玥跟刘燕儿坐在石凳上,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女戒,小贝站在郝玥身后,雪莹站在刘燕儿身后,二人把头压得很低。
杏姑正在给四人讲授女戒中的礼法,她手中并没有书,只有一柄尺长的戒尺。
郝玥,刘燕儿面色如常,小贝还好,只有雪莹,红了双目,眼角含泪,泪水泫然欲滴,脸上写满了委屈。
她在青楼中长大,哪里学过女戒,好几次都答不上杏姑的问题,手掌已经被打了十几下了。
雪莹不敢反抗,杏姑进来时就说了,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前来考校四人礼法,谁不合格,便带去礼堂,等合格了在放回来。
郝玥和刘燕儿自小便熟读女戒,面对杏姑的问题自然是对答如流,小贝耳目渲染也能答上一些,只有雪莹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言语间都是依附男人的话,听得杏姑直皱眉。
王彦刚出现在门前,四人就看见了,郝玥跟刘燕儿目中闪过一抹欣喜,小贝俏脸微红,雪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可人却是不敢动弹,咬着嘴唇,身子一抽一抽的。
杏姑也察觉到了,停止了讲学,起身转过身子,给走到跟前的王彦行了一礼。
“既然少爷回来了,今日便讲到这了,雪莹姑娘,麻烦你随我去礼堂修习礼法吧。”
杏姑笑盈盈的对雪盈说道,眼神却是坚定。
雪莹一听这个,好不容易收敛些的眼泪瞬间决堤了,哭的委屈凄苦。
刘燕儿看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手绢,给她擦了眼泪,转身对杏姑道。
“雪莹礼法生疏,说到底还是燕儿的错,燕儿没有好好教导她,还请姑姑网开一面,别带她去礼堂,燕儿会好好教导她礼法,等姑姑下次考校,定会让姑姑满意。”燕儿朝着杏姑服了一礼道。
杏姑不光是内院的管家,还是礼堂的讲师,雪莹身上风尘气太重,董氏让杏姑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让她教授雪莹礼法,消磨她身上的风尘气。
面对燕儿的央求,杏姑摇了摇头,刚想否决。
“杏姑,我明日要随商队去泸州行商,您就通融一下,明日再带她去礼堂可否?”王彦开口了。
杏姑听了,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道。
“那我明日再带她走,此去泸州路途遥远,还望少爷早些休息。”
杏姑说完,笑着离开了后院。
王彦目送她离开,再转过头,就瞧见四女面色不悦的盯着自己。
“官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同商队一起去泸州行商?”
郝玥面含苦涩,带着些委屈道,商队行商,一去便是数月,二人昨日才云雨过,她还在留恋昨日的温情,满怀期待等着王彦下次临幸,没想到竟听到这个消息。
刘燕儿没有说话,目光里满是不舍。
“芸妹要赶着去泸州参加轮才大会,绕道的话便晚了,只能横穿青州,眼下聚英跟巨虎帮的关系并不明朗,我很担心他们偷袭商队,所以我才打算同去,只是没想到商队明日就出发,做这个决定没有事先跟你们商量。”王彦说着,面上闪过一抹歉疚。
四女听完王彦的解释,相互望了一眼,都凑到王彦身前,将他围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