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听到这话并没有动,而是将视线都落在段木卿身上。
段木卿黑沉着一张脸,朝父亲呵斥道:“爸!我说了,这是我的贵客,你在出言不逊,别怪儿子翻脸无情。”
段濡没想到儿子会为了这个丫头跟他犟嘴,还翻脸无情。
他是他老子,哪有儿子教训老子的道理。
不知天高地厚。
段濡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段木卿,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妈,你妈已经这样了,你还带着不三不四的人来折腾她,你怀的是什么心思,你想把你妈的财产都分割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带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来欺骗人。”
宋姝月直接戳破他的面皮,“我看你是心虚,怕我治好你妻子的病,不好让你外面的小情人入门。”
闻言,段濡愣了一下,眼底是转瞬即逝的惊慌失措,指着她。
大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找死是不是,还敢诬陷我,信不信我带你去警察局。”
宋姝月眼神冰冷,语气犀利,“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说我一句不是,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这”
段濡气势汹汹地刚要冲上前,段木卿猛地推开人,叫唤管家道:“管家,把我父亲待下去,赶紧的。”
“是。”
段濡气急败坏,“段木卿,你这个逆子,你敢这么对我,我是你爸,我是你爸。”
人走后,段木卿恭敬的弯腰道歉道:“真是对不起,宋小姐,因为我母亲的病,我父亲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你请随我来,我带你去看我母亲。”
宋姝月点点头。
段木里也跟着两人身后,只不过他是跟在段木卿身边的。
宋姝月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
“谢谢你。”
段木里高兴的接过。
宋姝月跟着他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窗户已经被钉死,只留着一扇门,这样的环境看着就让人压抑无比,更别说在里面安心养病。
还没等宋姝月开口,段木卿就解释道:“宋小姐实不相瞒,我母亲的病情已经接近癫狂,随时都可能会伤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敢贴身照顾,无奈之下,只能封锁门窗,她也极其不爱见阳光,情绪容易激动,但你放心,我已经叫人把她控制住了,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所以苏小姐你不要怕。”
说着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愧疚不已,“宋小姐十分抱歉,事情没有跟你说,我也存在一点私心,我怕同你说了,你会不来这一趟,但我对你的医术没有丝毫怀疑,我相信你。”
宋姝月点点头,“没事,开门吧。”
段木卿叫人开门,宋姝月走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女人,披头散发,四肢都被牢牢锁在床上,一张容貌端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如雪。
瘦骨嶙峋,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骨头若隐若现。
段木卿走在前,轻声喊了一句,“妈。”
床上的女人睁开眼,摇了摇头,情绪立刻激动起来,拼了命的一个劲的扯动身上的手铐。
旁边站着的人都纷纷害怕得后退去,而后女人又连连咳嗽个不停。
段木卿赶紧端水过去,“妈,你别怕,是我,喝水,喝水就不咳嗽了。”
段木卿刚递水过去,女人就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旁边的两个佣人惊叫出声,“啊!咬人了,咬人了。”
段木卿倒吸一口凉气,呵斥道:“都给我安静一点,我没事,你们两个明天不用来了,给我出去。”
“少爷,我们……”
“出去。”
女人还是死咬着段木卿的手不放,恨不得要将他的肉都咬下来一块。
段木里见自家大哥受伤了,着急不已,“哥哥,哥哥,妈妈,妈妈你别咬哥哥,哥哥疼,哥哥疼,呜呜。”
段木里看着他哥哥心血淋漓的手哭出了声。
段木卿温柔一笑对他说:“我没事,别怕,大哥不疼的,乖,你去找李嫂玩好不好!去吧!”
段木里哭着摇头,“不,我不,我不要,哥哥疼,哥哥你很疼,妈妈,你不要咬哥哥,不要咬哥哥,呜呜呜。”
女人像是恢复了一瞬间理智,刚要微微松口,“啪!”的一声,屋外什么东西摔碎。
女人加大力度,恶狠狠地死咬着不放,段木卿疼得皱起了眉头。
宋姝月朝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扫了一眼,大步朝前,伸出手猛地捏住女人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段木卿趁机躲开。
女人龇牙咧嘴,还想要咬人,宋姝月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银针,长长的银针扎入她脑袋上,然后拔出女人瞬间安静下来。
宋姝月对段木卿和段木里说:“麻烦你们后退些。”
段木卿拉着段木里后退,段木里哭着去碰他的手,段木卿拿了桌上的一块布,将伤口捂起来,认真仔细的看着宋姝月。
宋姝月开始施针,看着那些细细的银针,一个一个插入母亲的脑袋上,段木卿可以说是心惊肉跳。
宋姝月又将银针一根根的拔出,扭头对段木卿说:“你去把窗户打开,窗帘全部拉开,让光透进来,把灯关了,把桌子上的花全部扔出去。”
段木卿立刻开窗通风,又叫佣人将花束全部拿走,一瞬间,昏暗的房间内光亮无比。
日光照射进来,一片亮堂。
宋姝月看向段木卿的手,“你过来,我先把你手上的伤包扎一下。”
段木卿愣了下,刚又说不用,又听宋姝月说:“一会她要是见到了你手上的伤,情绪会更加激动。”
闻言段木卿不敢在拒绝,望着面前面容姣好的清冷女孩给他包扎伤口,段木里笑呵呵,天真的伸出手。
“我也要包包,包包。”
段木卿听到弟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浑身燥热,伸出手在弟弟脑袋上敲了敲,“你呀,没受伤就别捣乱,坐一边去。”
宋姝月替他包扎好了,以后走到病床边,“把门关上吧!把这些仪器的电源拔了。”
段木卿丝毫不带犹豫的,一一照办。
“我可以让她片刻清醒,但也只是短暂的,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医好她,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