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声嘶力竭地嚎叫。
“大哥,大哥!快救我!这东西要杀了我!”
这便是西凉城三大家族慕容家的嫡子——慕容复。
其父更是前朝丞相,权势滔天。
慕容复仗着父辈的余荫,在西凉城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早就对谢安心存不满,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发难。
他斜睨着被暴胜提在手里的云阙,故作惊讶道。
“哟,这不是云兄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慕容复的兄弟?”
他眼神轻蔑地扫过谢安,话语中多了几分讥讽。
“莫非是谢大人?听说谢大人辞官之后,脾气见长啊。”
谢安冷冷地看了慕容复一眼。
并不理会他的挑衅,转身欲带着霓裳离开。
慕容复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啪”地一声合上折扇,拦住谢安的去路,阴阳怪气地说道。
“谢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莫非是急着去和美人儿幽会?也不等等我慕容复,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嘛。”
说着,他色眯眯地打量着霓裳,眼神里满是淫邪之意。
谢安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寒芒。
“滚蛋。”
他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慕容复冷笑一声。
“谢大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别忘了,这西凉城,现在是我慕容家说了算!”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立刻上前,将谢安和霓裳团团围住。
一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刀柄,杀气腾腾。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暴胜将云阙扔向一旁。
他看到谢安被围,立刻冲上前。
挡在谢安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将谢安和霓裳牢牢护在身后。
他怒视着慕容复等人,声音炸雷一般,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谁敢动我家先生?”
慕容复被暴胜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虽然训练有素。
但也感受到暴胜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一时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暴胜,退下。”
谢安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暴胜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听从谢安的命令,退到一旁。
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慕容复等人,随时准备出手。
谢安上前一步,直视着慕容复,眼神锐利如刀。
“慕容复,你真以为你父亲的余荫能庇护你一辈子?今日云阙我绑定来了。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慕容复被谢安的气势所震慑,心中竟生出一丝怯意。
但他好歹也是慕容家嫡子,岂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说道。
“谢安,你别嚣张!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一甩袖子,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云阙见状,大声喊道。
“大哥,大哥!”
看着慕容复等人离开的背影,霓裳轻轻拉了拉谢安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谢大人,慕容复睚眦必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西凉城吧。”
谢安轻轻拍了拍霓裳的手,安慰道。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抬头望向天空。
西凉城,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啊。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尘土飞扬中,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他们迅速包围了整座醉花楼。
为首一人,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枪,面容冷峻。
黑甲骑士的首领翻身下马,沉重的盔甲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
“先生!”
来人正是阮无双帐下副将,铁塔般的身躯跪在地上,却依旧给人一种压迫感。
谢安神色不变。
他淡淡地挥了挥手。
“把云阙带回去。”
副将应了一声,从一脸不甘的暴胜手中接过兀自挣扎的云阙。
像拎小鸡仔似的提溜着,转身离去。
谢安的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心中暗叹:西凉城,这潭水比他想象中更深。
攘外必先安内。
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
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正准备离开这喧闹的是非之地。
衣袖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拉住。
“先生……”
霓裳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小,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
“先生,能不能……为我赎身?我想跟在您的身边,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谢安愣住了,低头看着这个风尘女子。
霓裳低着头,不敢直视谢安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似是察觉到谢安的迟疑,霓裳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
“先生,我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我……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她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谢安心中一叹,这乱世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霓裳横腰抱起。
对着醉花楼的老鸨说道。
“明日来谢府取钱。”
霓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谢安的脖子,脸色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醉花楼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和议论声。
老鸨则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承着。
谢安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抱着霓裳径直向谢府走去。
霓裳将头埋在谢安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回到谢府后,谢安将霓裳安置在一间客房里。
“你且安心住下,明日我便差人去办你的赎身之事。”
谢安说道。
“谢谢先生。”
霓裳感激地望着谢安,眼中闪烁着泪光。
谢安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霓裳叫住。
“先生……”
霓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先生可否……可否留下陪我一会儿?”
谢安看着霓裳楚楚可怜的模样。
心中有些不忍,便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先生,我……我其实并非西凉城人……”
霓裳缓缓地向谢安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霓裳本是江南人士,家道中落后流落至此。
被醉花楼的老鸨收留,被迫学习琴棋书画,成为醉花楼的头牌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