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叶夕雾紧紧缠着叶冰裳,娇声撒娇道。
自从当年荣恩郡主生叶夕雾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后,她就对这个女儿极其不耐,更是视其为灾星。
因为她的这般态度,就连叶家祖母以及叶啸都不待见叶夕雾这个女儿。
在他们眼中,叶夕雾仿佛是个带来厄运的不祥之人。要不是叶冰裳心善,一直护着这个妹妹,只怕在叶府,叶夕雾都要查无此名了。
所以自小,叶夕雾就清楚地知道,在叶府没有人喜欢自己,只有姐姐喜欢自己。
在她的心中,叶冰裳就是自己在这冰冷府邸中的唯一救赎。也只有在叶冰裳面前,叶夕雾才会收敛本性,装乖卖巧,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
而在其他人面前,叶夕雾则是毫不掩饰本性,因而在其他人看来,叶夕雾就是天生恶种,坏得流油。
她任性妄为,常常惹是生非,让人头疼不已。只是碍于叶冰裳,大家才没有对叶夕雾下狠手。
不是没人想过将叶夕雾的本性告诉叶冰裳,只是一来他们不愿将这等腌臜事丢进叶冰裳的耳朵,怕污了她的心神;二来叶冰裳过于良善,也不会相信自己妹妹会是这样的恶人。
所以至今为止,叶夕雾在叶冰裳心目中,都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好妹妹的形象。
“抱歉,夕雾,我已经答应了翩然要陪她去上山祈福了。”叶冰裳有些抱歉地看着叶夕雾说道。
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愧疚,那彩色的眸子像是盛着一汪清泉,让人看了心疼不已。“要不你等我明天再陪你去逛街好不好?”
望着温柔询问自己的姐姐,叶夕雾的目光直直地落进姐姐那双彩色的眸子里,里面倒映出满满的自己。
一时间,叶夕雾不由看痴了……
世上怎么会有姐姐这般善良又好看的人?叶夕雾心想,自己一定要一辈子和姐姐在一起,永不分离。
“夕雾,夕雾,你在想什么?”叶冰裳见叶夕雾久久不回答自己,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她伸出手在叶夕雾眼前晃了晃,脸上带着关切。
“啊,姐姐,没有,我只是在想今天和姐姐去逛街,要穿什么衣服才好。”叶夕雾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道。
但看着姐姐难得露出这副孩子气的可爱样子,她不由地红了脸颊,那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艳丽动人。
“我们夕雾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漂亮。”叶冰裳望着叶夕雾,难得有些调侃。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夜莺的歌声般动听。
“哎呀,姐姐。”叶夕雾娇嗔地跺了跺脚,正想接着撒娇,就被一道妩媚的女声打断了。
“冰裳,你在这里呀。我们快走吧,等会儿时间就来不及了~”来人正是翩然。
她那娇柔妩媚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只见她身着一袭烟粉色的罗裙,裙摆随风飘动,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莲步轻移,快速地走到叶冰裳的身边,那精致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冰裳,咱们可不能耽搁了,祈福之事可讲究时辰呢。”翩然轻轻挽住叶冰裳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催促之意。
叶冰裳面露难色,转头看向叶夕雾,眼中满是歉意和不舍。叶夕雾咬了咬嘴唇,强压下心中的失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姐姐,你快和翩然姐姐去吧,我等你明天陪我。”
翩然仿佛这才注意到叶夕雾,微微颔首道:“夕雾妹妹,真是对不住了,今日借了你姐姐。”
说罢,便拉着叶冰裳匆匆离去,只留下叶夕雾站在原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落寞。
但随即,叶夕雾的眼神变得阴冷下来,那原本天真无邪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阴鸷和怨毒。
叶夕雾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骚狐狸,敢跟我抢姐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狐狸皮都扒下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恨意,从牙缝中挤出。
骂完之后,她仍觉得不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猛地转身,裙角飞扬,带着满腔的怒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她便直奔库房,拿出特制的长鞭,那长鞭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叶夕雾紧紧握住长鞭,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快步朝着澹台烬的住处走去,准备去寻澹台烬的晦气了。
一路上,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澹台烬身上。
澹台烬,身为景国的皇子,却因他母妃的离世,遭到了他父皇极度的厌恶。
在景国,他的地位卑微至极,随便一个奴婢都能够肆意地欺凌他,毫无半分顾忌。
他仿佛是宫中最被遗忘的存在,无人在意他的死活,无人关心他的冷暖。
而在景国战败之后,景皇这才想起了这个儿子,却并非出于父爱,而是怀着自私的心思,将他当作废物利用一般,无情地扔到了盛国当质子。
仿佛他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和交换的物品,毫无价值可言。
由于众人皆知澹台烬在景国不受待见,所以在盛国,人们也并未将他放在眼中。
甚至在这里,他仍然是一个任人肆意欺凌的角色,毫无尊严和地位。
尤其是盛国皇子,更是将欺凌他当作每日必做的消遣之事,每日对他拳脚相加,肆意凌辱。
还是叶冰裳某日去皇宫,偶然见到谭台烬被众人欺辱、殴打、打骂。那凄惨的场景让她心生怜悯,于心不忍。
这才开口向盛皇提议,让澹台烬住进叶家。
对于他人的羞辱与打骂,其实澹台烬是没有太大感觉的。
从他诞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被命运所遗弃,从未体验过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
在他的心里,只有对生存最本能的追求,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原始的渴望。
只要能让他活下来,哪怕是跪在地上学狗叫,哪怕是遭受无尽的践踏和侮辱,他的内心都不会有丝毫屈辱的感觉。
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的空洞和冷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正因如此,其他人越发觉得他是个怪物。
他们无法理解澹台烬的冷漠和麻木,于是将更多的恶意施加在他身上,愈发变本加厉地欺凌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对澹台烬这怪物般表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