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众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整个房间顿时被悲痛的哭声所笼罩。
李纨扑在贾珠的身上,哭得肝肠寸断,贾兰年纪尚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贾母悲痛欲绝,几乎要昏厥过去,丫鬟们赶忙搀扶着。
贾政站在一旁,神情悲痛而又无奈,王夫人则不停地抽泣着,整个荣国府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
收到贾珠去世的消息后,贾元春在宫中得知这一噩耗,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一晃,险些瘫倒在地。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紧,痛得无法呼吸。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贾珠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出口成章的才情,以及对她这个妹妹的关怀呵护,一一浮现在眼前。
她双手紧攥着衣角,泣不成声:“兄长,你怎就如此狠心舍下我们……”
此时,才刚刚满月不久的宝玉被抱在奶娘怀里。
听着贾元春从宫中传来悲切的痛呼声,宝玉在这一刻意识到,看来今日就是贾珠去世的时候了。
回想起红楼梦原作中说起贾珠,宝玉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贾珠算是贾府难得一个知道上进的明白人了。
但也正因为他是个明白人,才更能看清贾府根本不像表面那般光鲜亮丽。
那看似繁华的背后,实则隐藏着种种腐朽和衰败的迹象。
贾珠深知这一切,所以才会如此拼命读书,妄图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家族带来真正的荣耀和改变。
只可惜,最终却将自己的身子也搭了进去,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想到此处,宝玉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为贾珠的命运而感到无奈和悲哀。
贾府为贾珠举办了极为隆重的葬礼。
灵堂之中,白色的幔帐重重低垂,宛如一片悲伤的海洋。
摇曳的烛光在黑暗中跳动,映照着贾珠那肃穆的牌位,更添几分凄凉。
前来吊唁的亲友们身着素服,神色悲戚,脚步沉重。
贾赦贾政两兄弟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贾赦长叹一声,对贾政说道:“珠儿如此优秀,却英年早逝,真是老天不公啊!不过你莫要太过悲伤,还需保重身体,毕竟宫里的娘娘还需要咱们呢。”
贾政悲痛难抑,声音沙哑:“大哥,政明白,我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的。”
贾母更是悲痛欲绝,几次哭得昏厥过去,身旁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照顾着。
她捶胸顿足,哭喊着:“我的珠儿啊,你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承受得住啊!”
众人纷纷上前搀扶,好一番劝慰,贾母才稍稍缓过神来。
王夫人呆坐在屋内,眼神空洞无神,泪水早已流干,只剩满脸的泪痕。
她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都宣泄在这一方小小的帕子上。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的珠儿,我的儿啊……你怎就这么狠心抛下母亲去了。”
身边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她。
过了许久,王夫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灵堂走去。
一路上,她脚步虚浮,几次险些摔倒。
到了灵堂,王夫人望着贾珠的牌位,身体颤抖着,一下子扑倒在地,悲声大放:“珠儿啊,你走了,让为娘往后可怎么活啊!你是娘的骄傲,是娘的希望,如今这希望没了,娘的心也碎了……”
旁人想要扶起她,却怎么也扶不起来,王夫人就那样瘫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尽。
出殡那日,天空阴霾,细雨纷纷,仿佛老天也在为贾珠的离去而落泪。
长长的送葬队伍蜿蜒前行,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也都神色肃穆。纸钱如雪般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是贾珠不舍的灵魂在徘徊。
乐手们吹奏着悲伤的曲调,那声音凄切哀婉,穿透人心。
抬棺的人们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承载着无尽的悲痛。
因为荣国府里还需要人操持事务,所以这次是由贾琏、贾蓉将贾珠带回老家金陵安葬的。
贾琏和贾蓉一身素缟,面容肃穆。
送行的队伍哭声一片,王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望着远去的马车,几近昏厥。
一路上,贾琏和贾蓉心情沉重,沉默不语。
贾琏想起兄长贾珠在世时的种种,不禁眼眶泛红。
贾蓉的心也被这悲伤所笼罩,默默祈祷着一路平安。
到了金陵,寻了一处风水宝地。
下葬之时,贾琏亲手将一抔抔黄土撒在棺木上,声音哽咽:“大哥,你安息吧。”贾蓉也在一旁跟着落泪。
料理完后事,贾琏和贾蓉带着满心的疲惫和哀伤踏上归程。
回到荣国府,府中依旧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贾琏和贾蓉先去了贾母处请安。
贾母坐在榻上,神色哀伤,眼神中满是失去孙子的痛苦与无奈。
两人进门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贾琏声音低沉:“老祖宗,孙儿们把大哥的后事料理妥当了。”贾蓉也跟着说道:“请老祖宗宽心,珠大哥已入土为安。”
贾母抬起颤抖的手,示意他们起来:“起来吧,我的儿,你们也受累了。珠儿这一去……”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贾琏赶忙上前,扶住贾母:“老祖宗,您可要保重身体,大哥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伤心。”
贾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老祖宗,家里还得靠您撑着。”
贾母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只是可怜了珠儿,年纪轻轻的……”
三人又是一阵悲戚,许久之后,贾母才渐渐平复了心情,让贾琏和贾蓉下去歇息。
王夫人守在灵位前,形容憔悴。
贾琏和贾蓉前去请安,王夫人目光呆滞,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们回来了……珠儿在那边可还好?”贾琏强忍着悲痛安慰道:“太太,大哥会安息的,您要保重身体。”
此后的日子里,荣国府虽然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往日的秩序,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