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元还在办公室,三哥没有直接带小梦回去,反而带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各部门的汇报工作准备就绪,所有人都满脸一本正经的坐在长桌上,小梦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她不知道三哥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三哥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安抚,随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会议上。
各部门负责人依次开始汇报,三哥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犀利的问题或者独到的见解。小梦偷偷打量着三哥,他专注的样子有着别样的魅力,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然而,当市场部经理汇报到一个关于青年群体喜好的数据时,三哥突然转头看向小梦,轻声问道:“小梦,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真这么想的?”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
小梦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两句。三哥嘴角微微上扬,又转回头对着大家说:“有时候我们也得多听听年轻一代的想法。”说完,他又继续认真听报告,而小梦的心却难以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三哥刚刚看她的温柔模样。
他是怎么做到连开着会都那么懂拿捏她的心跳。
会议很长,小梦转动笔,观察三哥眉心之间有了疲惫之色,黑咖啡喝了第二杯,打了三个哈欠,接了五个电话,秘书长打断了会议三次,期间三哥签了六份紧急合同……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三头六臂…忙碌的程度让她哑口无言,回想以往他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还要抽空回复她信息,处理她的事情,跟她谈恋爱……她真觉得,他爱惨她了,屈指可数的休息时间都给了她,难怪当初高文俊每次送三哥来找她,都带着一副心疼的模样……搁谁谁不心疼……
一想到高文俊,她脸色又抹上一层忧愁…
临近会议结束,她后知后觉才发现,三哥的解释,因为他的忙碌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
“今天会议到此结束,有问题,随时汇报。”
周奕凡的一声令下,会议临近尾声。所有人都静坐在座位上,等待周奕凡的先行离开,只见他起身往侧边走去,牵起小梦的手,便往外走。
天色已经渐浓,巨大的落地窗下开始有零星点点的霓虹灯,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掌心,在冬季里带来温暖,她特意放慢脚步,看着他宽广的背影,因为疲惫而微微弯曲,心里一阵阵心疼。
“三哥”她说话都变轻了许多。
他温柔回眸,脚步放慢,眼神里泛着倦意:“怎么了?
“带我去家宴,好不好?”
虽然她清晰的明白,那是一场鸿门宴,只会把她击溃得一无是处,但是如果是与他并肩,那她就有巨大的勇气。
可是,她看着三哥的眼神从惊讶慢慢变得一如既往的冷静,她的心也随即变得慌乱,然后失望……直到听见他的宣判。
“不适合你。”
不合适?是什么不适合,身份还是社会地位?她不懂也不想懂,在这个跌入谷底的刹那,她眼睛里闪过无数次和三哥复合分手再复合的画面,几乎每一次都是从天堂跌入地狱,就像此刻,她鼓足勇气和他并肩,他能为了她命都不要,那有什么理由推开她?
“那谁适合?”
文元元就合适吗?因为他家人喜欢。
“别想那么多”
他的一句话,轻飘飘,没有以往的紧张,情绪平稳得可怕,仿佛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她眼神有一丝受伤得看着他,心里不断为他狡辩,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又清晰的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
“三哥,”她没有像以往一样与他对峙,而是难得的放低姿态,主动拉住他,站停,四目相对。
“怎么了?”他的眼神里有戒备。
“也许我比你想象中更强大,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试一试依靠我,好吗?”
她的眼神里写满真诚,周奕凡定眼一看,除了真诚,她眼睛里还有干净得不掺一丝复杂的纯净,正如她本人,简单直率,单纯美好。
他恨不得能够让她一辈子待在他的保护之下。可惜,他的丫头,又是那么的敏感和聪明,一眼就能识破他的心思。
“嗯,需要的时候,我会的,但是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你操心。”他牵着她,和金龙交代了几句,随即,走向电梯。
她看着背道而驰的办公室问:“不去接她?”
“你想我去?”他微微侧目,玩味微笑。
她摇头,不语。
“小梦,我的家庭比较复杂。”他思索半晌,还是开了口,口吻里带着无奈:“我还不想你涉及它。”
“为什么?”她动容看向他。
“太复杂了。它会让你变得束缚很多,难自由,被困住的人,有我就够了,你做你想做的。”他苦笑,见她不解,耐心解释:“周家的祖训很多,对女主人的条条款款,首当其冲就是放弃本职工作,专注打理周家的部分产业,还会有专职专员专计划培训,那种生活,不会是你想要过的。”
“那你,”她顿了顿道:“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她那么优秀的三哥,也是在这样高压,水深火热的长大吗?
“很久以前不是,周家内部,斗得水深火热那几年,我换来了一段时间的清闲,认识了你们。”
他指的是在读书和打电竞的时候。
他们时常混在一起,那时候没人知道他身世,只闻他打游戏厉害,人人称他为三哥。
“三哥,我们会结婚吗?”
融入不了他的家庭,他会娶她吗?
他抬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道“不结婚,不好吗?”
咯噔——心里忽然有什么破绽了
不结婚,不好吗?
好吗?她低头不对视,自问自答,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里涌出的负能量。
不好!一点都不好,不能跟心爱的结婚,算什么。
“你不想。”她说出了心里的答案。
他看着她难过,心里翻腾,还是没选择欺骗,坦白的说:“嗯,我不想。但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无论是爱,还是财富,任何东西都可以,唯独婚姻,我给不了。”
她抬头看向他,质问:“为什么?”
“因为赌不起。”
赌不起任何让她涉险的事,包括婚姻。
小梦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掉进了冰窖,冷得刺骨。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小梦,你别哭。”他有些慌乱,伸手想去擦拭她眼角的泪,却被她侧身躲开。
“你既然给不了我婚姻,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小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除了婚姻,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小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我非要坐实婚姻呢,难道你就要推开我吗?”
他紧握着拳头:“我只做对你好的选择。”
小梦惨然一笑:“你所谓的好,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爱你,不是为了钱或者其他东西,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婚姻是一种承诺,是相爱的人之间最基本的约定。”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开一道口子,他害怕失去她,但现在爷爷年岁已高且危在旦夕,周家开始动荡之际,他不能也无法让她涉险。
他已经差点失去过她一次了,
不能也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人不会总是走运,他不想做没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