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泽蹲在地上,还没有哭出来,眼前就响起了喇叭声。
紧接着是一道温柔甜美的声音,“上来。”
“玉玉姐……”
段风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嘴巴一撇,直接哭了出来,“姐姐,你真的要我坐你的车吗?季珣宴会不会生气……姐姐,我现在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好可怜,好多人骂我、打我……我的脸好痛,心也好难受。”
楚玉绯听着他的哭声也头痛,外面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面子都掉光了。
“小泽,我数三声,你不上来我就走了!”
“我……我上!”
段风泽心口一痛,怕自己矫情多一秒她就离开,快速打开车门上去。
“姐姐,我好难受,好难过……”
“一身酒气……”楚玉绯眼底闪过嫌弃,“你坐好,系上安全带!”
“嗯。”
“我先把你送回家。”
“我不要回家,不想回……”
年轻男人眼神涣散,好像醉的不清。
抽抽噎噎地哭,又怕被她讨厌,捂着嘴压抑着声音,小声的哭着……
楚玉绯无奈地说,“回你的别墅,不是回段家的老宅。”
真是喝多了,没有一点思考能力。
她看了一眼他的嘴角,“谁打的你?”
“不知道,没看清……”段风泽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怒了努嘴,“我今天特别难受,就去酒吧喝酒了,然后……有人找我麻烦,他们无缘无故打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差点就死了……”
楚玉绯眯了眯眼,“还有半月就到九月了,你安分守己,不要到处乱跑,惹到麻烦就跟我说,我真替你担心,如果段叔叔知道你被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
“我,我不会再出去了,以后就在自己家里喝酒,姐姐,你今晚可以陪我吗,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到我被季珣宴大卸八块……”
“少胡思乱想,你不去激怒季珣宴,他也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们两个的矛盾,我也不想当什么调解员、和事佬,你们以后少些交集就好了。”
“姐姐在护着他?明明……明明姐姐以前总是保护我的,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就对我这么冷漠,我知道自己不讨喜,每个人都讨厌我,恨不得打死我……”段风泽的声音哽咽,用力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眼尾擦得通红,散发着楚楚可怜的气息。
楚玉绯一噎,无奈地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前方,“我现在要专心开车,一会儿再跟你聊天。”
“我知道的,玉玉姐,你也觉得我是个麻烦!”段风泽别过脸,头靠着车窗,无声流泪。
楚玉绯眼底闪过错愕。
他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说的话都不经过大脑。
三十分钟后。
楚玉绯把人带回去,别墅里只有一个保姆。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一个阿姨?”
“我现在没钱了,只能付得起一个人的工资……九月就要出国了,只留下一个保姆就够了。”
段风泽脸色苍白,他进门后就跑去了厕所,吐了几分钟后才恢复过来。
楚玉给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提高了音量,“既然你到家了,我也要回去了。”
“玉玉姐!你不要走!”
段风泽鞋子都不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直接扑过去。
快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
女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按住了他的头,对里面的保姆说,“你去煮些醒酒的汤或者水,他醉的不清。”
“姐姐……”
段风泽想要抱她,眼巴巴地眨了眨眼,“我好难受,好难过……”
“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我不要医生……”
“我认为你需要。”
楚玉绯后退了好几步,“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拜拜。”
女人转身走了几步回到了车子上。
段风泽露出不舍的眼神。
等等!
她说的竟然是“拜拜”而不是“再见”!
段风泽认为自己是最了解楚玉绯的人,她一般很少对朋友说“拜拜”,只要说了“拜拜”就代表她以后不会再和这个人来往了。
“姐姐,你一定要常来看我……”
女人的红色跑车调转好了车头,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不,不要走……”
段风泽眼底闪过疯狂之色。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都怪季珣宴!
臭不要脸的贱货!
正在煮醒酒茶的保姆看到自家少爷一副阴鸷可怖的表情,吓得心脏突突跳。
少爷这是干什么了?
“少爷……这是楚小姐让我煮给你的醒酒茶,您快喝点吧。”
“你说,玉玉姐是不是讨厌我了?”段风泽的语气有些诡异。
保姆蓦地脊背发凉,有种下一秒他就要打过来的预感,硬着头皮说些好话,“没有,楚小姐怎么可能讨厌少爷呢?她是关心你的,担心你在外面遇到麻烦,亲自送您回来呢,足以说明楚小姐在意您。”
不知道是那句话取悦到了段风泽,他勾唇一笑,“你去忙自己的,没什么事就可以休息了。”
“好,好的,少爷您早点休息。”
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保姆略微颤抖的声音。
段风泽吹了吹热乎乎的醒酒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
男人眼底一片清明,好似刚刚在女人面前的醉态是装的。
季珣宴还没有回到家,心烦意乱,他在外面开车逛了一下。
段风泽太不要脸了,当着他的面把楚玉绯叫走!
季珣宴打开手机,壁纸是楚玉绯无美颜无滤镜的侧脸照。
她还没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季珣宴咬了咬牙。
很快,他就去找歌剧院的门票。
近期没有什么歌剧看……
着名钢琴家的钢琴演奏会就有……
季珣宴买好票,就给楚玉绯发消息:【姐姐,这里有两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我觉得你会喜欢就把票买下来了。】
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都不回消息。
季珣宴摸了摸左耳上的人工耳蜗,垂下眸,下意识呼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早知道刚刚就偷偷跟上去了……
转念一想,楚玉绯不喜欢被人跟踪,他才自己开车回来。
季珣宴很焦虑,段风泽最会扮可怜,茶言茶语,很会搬弄是非,如果楚玉绯信了他的谎话……
在他快要以为等不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回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