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秦落坐在阿胶拉的车上假寐
一直走到未时末{下午三点},秦岭一行人才到四舍县城外
因灾民太多,四舍县的进出城门都是打开的
有很多灾民水快没了,只能打着火把连夜赶路,盼望着快往前走些,能够早日找到水源…
快经过城门时,秦落突然听到旁边的队伍发出撞击声!
看过去才发现是木头笼子里关着的人,正在疯狂的用头撞击着,嗓子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嘶吼
秦岭等人看过去时,笼子里的人更激动了,屁股不停的挪动,脑袋更凶猛的冲撞着
那队伍里一个中年男人,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笼子,想要迫使里面的人安静下来
守城兵发现有人吵闹,便走过去询问:“你们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被关在笼子里?”
那个中年男人一边对着守城兵作揖,一边抹着泪
“兵爷,这是我的侄儿,被山匪打坏了手脚和脑子,人一多就容易发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丢下他不管是不是?为了防止他伤人,只能将他关起来”
中年男人说着说着,越哭越大声,周围人都开始同情了起来
还有那好奇的孩子,凑到笼子前面观看,被笼子里的男人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呜呜呜~阿爷怪物、他是怪物,他手脚都是扭曲的好吓人,呜呜呜~”
老人赶紧抱着孩子哄
“不怕、不怕啊!大壮不怕,他是被山匪给害了,咱们不能这样说他知道么?”
随后惋惜的看着笼子里的人,叹息道:“那些个该死的山匪,真是害人不浅呐!好好的孩子被害成这样!唉!”
周围人也都在唾骂那些山匪,只有秦落和秦云渡注意到,那个拿鞭子的男人,捏着鞭子的手,骨节都用力到发白
秦云渡扯了扯秦落的衣袖:“阿姐,你也看到了吧?”
秦落赶忙捂住他的嘴:“先进城!”
秦云渡看着秦落缓缓点头,没再往那边看
四舍县内都是成片的灾民,商铺客栈也全是歇业状态
秦岭带着大家找了个相对偏一些的地方作为落脚点,大家都各自散开找地方休息!
秦云渡迫不及待的走到秦落面前
‘‘阿姐,那些人是坏人对不对?’’
秦落疑惑的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们是坏人呀?总不能因为人家拿鞭子的手用力,就是坏人吧?’’
秦云渡急忙解释
‘‘不是,是那个笼子里的人,他一直盯着大爷爷、游爷爷、六堂伯,还有我爹看,感觉像是认识他们一样,他希望我们救他!’’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秦云渡焦急的解释
‘‘眼神、是眼神,他的眼神告诉我,希望我们救他,他看向那个拿鞭子的男人时,那眼神让我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他急得挠了挠小脑袋
“我们离开时,他还一直看着我们,像是把我们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阿姐,你说他会不会真的认识大爷爷他们?’’
秦落脑子里就像劈下一道惊雷
眼神熟悉?还认识大爷爷他们?难不成是狗血小说里的惯用套路,自己的阿爹十三年后死而复生,还被虐待成残疾人?
她越想眼睛越瞪越大,不会真是自己的老爹吧?若不是要怎么解释?突然来了个认识大家的陌生人?
她拉着秦云渡就往秦岭那里走!
秦岭正在和游大夫聊天,见到两个娃娃过来,还以为秦落又陪着秦云渡来告他爹娘的状了
秦显跟陶枝闲着没事就欺负秦云渡,不是指挥他干活,就是抢他的零嘴!
还总是逗他说如果他不乖乖交出零嘴,妹妹有可能就不想来了,给他换成弟弟…
秦岭都不知道说过秦显多少回,秦显就整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美其名曰:‘‘云渡要做哥哥了,以后要照顾妹妹的,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讲理,我俩是为了帮云渡提前适应一下,都是为了他好!’’
秦岭气的敲了他好几下,但每次只能管两天,两天后秦云渡就会拉着秦落陪他来告状
秦岭一见到秦云渡就拉着他的小手
有些心疼的道:‘‘云渡啊!是不是你阿爹阿娘又欺负你了?这两个滚刀肉,是要把我气死啊!你等着,大爷爷这就去给你做主’’
说完就在游大夫的药箱里抽了根银针
‘‘你阿爹皮厚不怕打,你看大爷爷这次不扎死他!’’
秦落无语扶额,秦云渡拽住秦岭,及时阻止了秦显受刑
‘‘大爷爷,我不是来告状的,我和阿姐发现了些事儿,所以才来找您!’’
秦岭看向秦落,秦落点头:“是真的,大爷爷,您快把银针还给游爷爷吧!您看他那眼神都快心疼死了!”
游大夫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银针
“拿来吧你!你要打显小子,找根棍不行么?我那些好的银针都给穆潇带走了,现在就这么一副独苗,显小子那肌肉虬结,把我银针扎坏了咋办?’’
秦岭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也是真急了,你说这么个十岁的小娃娃,秦显他们俩口子天天轮着捉弄他,我想着就你这针才能扎醒他,不过老伙计,您把银针都给穆潇干什么,他会使么?’’
游大夫摆了他一眼
‘‘不会我能给么?我不是把祖传的施针手法交给他了么,让他多带几副,没事的时候就好好练练’’
秦岭点点头:‘‘哦,那是要多练练!’’
他安抚好游大夫,而后才问秦云渡:‘‘云渡,你和阿姐发现了什么?’’
秦云渡看向秦落,见她点头才看着秦岭说:‘‘大爷爷,您和游爷爷认识城门口那笼子里的人么?’’
秦岭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那个被他叔叔关在笼子里的人?为何这样问,我们不认识呀!若是认识在城门口就打招呼了!”
秦云渡更费解了
“不认识为何他一直盯着你跟游爷爷,还有六堂伯和我阿爹看?”
秦岭也很迷惑:“是么?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秦云渡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可能,他一直用眼神在向你们求救!”
游大夫捋了捋胡须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笼子里的人,胳膊腿上的伤,不是一次造成的,先断的胳膊,腿是这两天才刚断,嗓子也是被药哑的!’’
秦岭大吃一惊
‘‘那人不是他叔叔?而是迫害他的人,可他为何向我们求救啊?我们多数都是老弱妇孺,这不合理呀!’’
秦落这时才出声:‘‘那就说明,那人真的认识我们,就像云渡说的,把我们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大爷爷,您说他会不会是我那去世十三年的阿爹?’’
秦岭被她的话问的不可思议:‘‘什么?谁?秦晏?’’
秦落一本正经,面色严肃
‘‘对呀!要不然怎么解释,云渡都说了看他眼神熟悉,会不会是因为他日日看着叔父的眼神才觉得熟悉?我阿爹和叔父的眼睛像不像?’’
被她这么一说秦岭也不确定了
‘‘难道当年我们安葬的不是晏小子?’’
游大夫也没搞明白
‘‘不能吧!当年我可是看着他入棺的,理因错不了才是!’’
秦岭神情恍惚:‘‘会不会咱们都看错了?’’
闻言秦落随即拍案而起
‘‘我现在就去把我那素未谋面的阿爹给救出来!’’
秦云渡也撸起袖子:‘‘阿姐,走,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