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承身的木酒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匕首,而那匕首上更是沾了几许不知名的红,眼前落了一抹阴影,木酒才语气淡淡地开口道。
“师兄,耍酒酒好玩么?”
未听见回应,木酒也无所谓,手依旧是把玩着那只匕首,眼神倒是随意地望向眼前之人。
说好听点,栝楼是木酒的三师兄,说得不好听,那栝楼便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一场明明白白的交易,可到头来,木酒却是被人耍的一个。
若是说木酒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人竟然还想动她的人,木酒更不可能轻易揭过。
那袭白衣上所缀着的一片竹节,衬得栝楼格外儒雅随和,可只有木酒知道,眼前的人儿是个十足的疯子。
耍人究竟好不好玩,栝楼选择避而不答,毕竟他如今可还不曾见过他想看到的。
栝楼随意晃了晃手中的小酒坛,笑得温和,语气更为随意道“小九一回京就气冲冲地跑来质问,这可不大好呢”
说完,栝楼便自顾自地提着小酒坛进屋,前一秒还在笑盈盈,后一秒栝楼便直接冷了脸。
屋子里,是一片狼藉,而他那随身跟着的小侍童,就一日未跟,如今就那么直直倒在一旁。
木酒神情淡淡地望着栝楼给款冬擦拭,款冬额角那,是一片的血迹斑斑,木酒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眼前冷得像个冰块的栝楼,木酒则是语气随意道。
“抱歉啊,似乎又不小心没让师兄瞧见酒酒发疯的模样呢”
木酒嘴上说着“抱歉”,神色却是淡淡,无半点波澜。
“你…”
木酒收起无所谓的态度,语气颇为玩味道“师兄不是想看酒酒发疯么”
“那可真不巧,酒酒今日来找师兄时,师兄恰巧出门了,屋里就只留了个款冬,酒酒这不是怕人乱跑么…”
“才随手绑了个人,可谁知款冬不安分,所以酒酒这才拿花瓶把人砸晕了过去…”
“闭嘴”栝楼冷声道,木酒真的就乖乖闭嘴,不吭声了。
其实不是木酒不想吭声,只是她再多说几句,万一款冬真的没了,木酒就冤了,毕竟她如今可还不想真的把人弄死。
疯上加疯的三师兄,木酒暂时还不曾见过,也不想见,但先耍人的,终究还是栝楼。
木酒乖乖蹲一旁继续撕药书,木酒一点也不担心款冬,毕竟她下手的时候可是砸偏了一点,额角的伤口不大,血出的也不多,等栝楼回来,就刚好合适。
木酒一抬头,便能看见窗外那郁郁葱葱的枝桠,透着满满的生机。
可夏日的葱郁,落到木酒眼底,是枯枝败叶,枯枝之上又弥漫着浓浓的腐败气息,而那早已溃烂根系的青芽,木酒则是任由那无声的执着,深深扎入根底,继续倔强地生长着。
常说,青色是生机,可木酒心底的那抹青色,不是青,而是白。
原本木酒是不打算动手的,可也是栝楼先招惹的她。
都说了,不许,也不可以去动她的人,结果呢,一个个,都疯了,都想来碰一碰她的底线。
木酒静静看着一旁的栝楼,不是想看她发疯么,她这不是就发了一小会,木酒看着昏迷不醒的款冬,心下遗憾,只可惜她的师兄竟然还没看到她发疯的样子呢。
栝楼看着装乖的木酒,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就说,别搁着欺负一小孩”
“小孩?”,木酒疑惑地出声,又歪了歪头,眼神颇为无辜道“师兄,若是十五还算小孩的话,那酒酒今年也不过才十六,既然都是小孩子打架,那款冬没打过,师兄就说酒酒欺负人,是不是太偏心了”
木酒拍了拍身上沾的纸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栝楼,语气淡淡道“何况是师兄先逼着酒酒发疯的,所以酒酒如今没趁师兄不在弄死款冬,已经算是克制的”
“酒酒这不是才接手鬼阁,还玩不过你们这些疯子,但奈何酒酒动手能力十足,酒酒说过的话,师兄可别再不听劝的去找事”
说完,木酒便不想管了,反正人又死不了。
若是放到以前,木酒是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一片的疯子,因为她没那个本事,可如今,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既然想动她的人,木酒倒也不介意弄个鱼死网破。
刚好,她反正也是个歪的。
更何况她的阿泽也乐意纵着她越来越歪,所以木酒就不带怕的。
其实温泽确实是挺纵着木酒的,但不是纵着木酒越长越歪…这事,只是木酒不知情而已。
而木酒不怕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从始至终怕的,只是怕再次失去温泽,怕再次失去她的亲人们…
如今,木酒才回京一日,翌日,便吭哧吭哧跑来朝她使绊子的师兄这,捣鼓了半天。
木酒忍不住又想温泽了,这一回京,木酒便先去她父皇和皇兄那儿报了平安。
可回京的温泽就不允许木酒乱亲他,还把木酒一个人孤孤零零地扔回柔安殿,转身回了督公府。
木酒委屈,木酒郁闷,所以木酒决定继续再攒攒她的彩礼钱,便直接往祁府奔去,准备去找她许久未见的小财迷祁予白。
木酒忍不住多想,还有一点…
如今木酒晚上睡觉是抱不着温泽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于是乎,木酒心里头那早已冒出的大胆想法,木酒已经按捺不住了,决定今晚就付诸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