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手里的话本,再瞅瞅正扒拉话本子的兮夜,温泽那原本不太好的情绪便莫名散尽。
温泽此刻,只余头疼与无奈。
温泽的骨子里确实是个怕疼的,毕竟他自小便是被他的娘亲宠着,至于他的那个便宜爹,温泽没喊过,也不认。
所以南疆这趟,温泽只是因为小雪儿。
温泽垂着眸,犹豫片刻,才朝兮夜轻声开口道“夜,从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小时候的?”兮夜一脸疑惑道。
温泽一般心不在焉时,都喜欢翻看手里的东西,这下意识的一翻开,便让温泽额角突突直跳,又将话本蓦地合上。
温泽脸色变了又变,憋了半晌,才憋出一个“嗯”字。
温泽原以为兮夜是在搪塞他,可谁知他手里拿着的,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话本子”。
兮夜对上温泽莫名幽怨的眼神,手一抖,话本子便掉了一地。
兮夜一边捡话本,一边笑道“小泽儿之前不是在怪为师怎么不教你这方面的事,那今日咱俩一块学学”
温泽:“?!!!”
兮夜顺手将话本子堆一堆,坐到一旁,抿了口茶,轻叹道“当初不是不愿教,主要是…其实为师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事”
“你…”
温泽语塞不已,他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来反驳兮夜的话。
兮夜一脸生无可恋,语气悲伤道“我被啃了,其实是没关系的,但主要是小泽儿是我养的小白菜,可不能就这么水灵灵被拱了”
温泽不想搭理兮夜,其实亲不亲近都一个样,兮夜还是这么不着调。
温泽实在是忍不住懊悔,他似乎又让兮夜白挼他脑袋了。
话本子其实是兮夜托人购买的,所以在话本没拿出来之前,兮夜也没看过。
这会,兮夜不设防地一翻开,下意识的反应不比温泽强烈。
温泽瞅着傻眼的兮夜,一脸幸灾乐祸,戏谑道“原来夜没翻过啊”
兮夜捂脸,他只是让伙计买些…
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
兮夜之前没看过这般刺激的,如今这么一瞄,兮夜忽然觉得他的微儿也没那么变态来着。
兮夜缓了缓,不信邪地又翻开了几本,结果一本比一本刺激,兮夜苦着脸,语气闷闷道“完全学不来,若是这般,腰是会废的”
“嗯,确…”
话接一半,温泽反应慢了半拍,便没立刻反应过来,这会一反应,温泽便直直被茶水呛了呛。
稍稍一呛,温泽眼眶又无意识泛着水色,衬得温泽的眼神格外无辜,一脸迷茫又好奇地追问道“夜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兮夜一脸麻木,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之前没和小泽儿说过么”
温泽抿了抿唇,兮夜这话好耳熟,一想到耳熟,温泽的脑海里便止不住蹦出一句“本督之前没和酒酒说过么”,温泽眼角莫名一抽。
这么一说,兮夜绝对是没和他说过这事,因为他也没和木酒说过那事,所以只是他们都以为对方是知道的。
温泽理直气壮地驳回道“不知道,你没说过”
兮夜:“……”
兮夜苦着脸,索性将话本子全塞给温泽,便将人推出门,语气带点雀跃,直白道“为师是没法欺负回去的,所以小泽儿多看看就好,之后的得靠你自个努努力”
温泽:“……”
温泽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话本子,一脸无语,他是兮夜教出来的人儿,兮夜自个都是个被欺负的,那他肯定更不可能欺负回去。
温泽忍不住头疼,兮夜教出来的人是个半歪不歪的,而他教出来的人,要么是歪得没边的,要么蠢得没边的。
温泽抱了一堆话本子回了客栈,温泽再三确认过,不小心把人带歪,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温泽沐了浴,换了身白色寝衣,赤着脚站在镜前,正抬手捣鼓着他的白发。
铜镜里的人儿,一头白发格外显眼。
温泽眨了眨眼,如今,他似乎一离京,便没再捣鼓他的发色,还顶着一头格外显眼的白发在外到处晃悠,以至于温泽去过的地方,见过他一头白发的人甚多。
温泽指尖蜷着一缕白发,微微叹气,大意了。
如今若是再回京,都大可不必再遮住他原本的发色,反正应该也没人敢说他是个怪物,何况京城那些怕他的,可不在少数。
温泽绾好发,又端了一盘糕点,便抱着话本子坐在桌案旁,一边啃糕点,一边看话本子。
温泽之前没看过这般刺激,前世他也只是看了些温和的话本,也就只学会了如何亲吻而已。
这种,现学现用的法子,木酒学得比他快,还能举一反三。
但经商的法子,木酒则是学得慢吞吞的,温泽实在是没想明白,木酒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管起了他的铺子。
毕竟他又不跑,何况南承帝还没给他银子呢,温泽更跑不了。
温泽不懂,但他的酒酒爱捣鼓,温泽便也纵容着他的酒酒。
至于南承帝不让他勾引他的酒酒,温泽可不太想听劝,他偏偏就想试试。
虽然他都不用勾引,他的酒酒都能被他迷得团团转,但用些新法子,总归能更好些。
温泽无辜地眨了眨眼,毕竟谁让他的娘亲把他生得这般好看。
想起记忆的娘亲,温泽的心底又是软了一片,他的娘亲从前将他养得很好。
温泽只觉庆幸,他的娘亲是个喜欢自由的,所以当初他还好是把水折嫣的骨灰给撒进了池河,不然千折雪一回南疆,水折嫣的骨灰,定是个把柄。
温泽翻着话本,心绪乱飘。
记忆里,南疆王室是个乱糟糟的地方,陌生又厌恶,所以温泽从小便不喜欢。
温泽不喜欢喊他的娘亲为“母妃”,而是喜欢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
温泽幼时喜欢过那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他的想法很天真,他可以不要那名义上的父皇,但必须得要他的娘亲和小妹妹。
温泽合了话本,咬了块糕点,垂着眸,情绪低落,可偏偏后来出了事,他不小心把他的小妹妹弄丢了…
而这一世,是温泽唯一一次,他终于能见到他这调皮捣蛋的小妹妹,而且还是个活的。
温泽如今与千折雪关系不亲不近,毕竟他们都长大了,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虽然彼此之间多了些许疏离,可他们依旧会相互牵挂着,因为那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亲近与熟悉。
温泽不开心地抿了抿唇,他有他的酒酒,小雪儿有她的小哭包,但温泽想不通,他们咋都是被拐的那一个。
温泽迟迟纠结不出个结果,便索性懒得想,继续低头翻看兮夜塞给他的话本子。
这边,温泽在学着如何更好地勾引他的酒酒;另一边,木酒还在带着祁予白戳戳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