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老太太神情动摇,顾夫人再接再厉,“母亲,老爷官至礼部尚书,是清流世家,不能让她毁了顾家百年的名声啊!”
顾夫人眼神狠厉,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母亲,直接把这浪蹄子乱棍打死,全了家里几个姑娘的名声,对外就说踏青的时候摔了,身躯残缺,便免了丧仪。”
顾夫人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等着一旁的顾老太太拿主意。
顾老太太对这个孙女虽有几分感情,可远远比不上顾家,比不上儿子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老人家把眼睛闭上,敲了一下拐杖:“依你,顺便把家里的几个姑娘喊过去观刑,警示一二,免得家里再出一个不知羞耻的姑娘。”
顾夫人得了准信,让自己的奶嬷嬷从门外进来,给只着里衣的顾舒棠披上一件衣服,再把她双手捆住,绑回家去。
在处理顾舒棠的奸夫时,顾夫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人把他一同绑了,直接把他扔到柴房。
等到她处理好顾舒棠这个小蹄子,这个奸夫就下去陪小蹄子,留着日后只会是危害顾家姑娘名声的祸患。
顾夫人直接把人塞进婢女坐的马车里,带回顾府,刚把人安置好,正好碰上了下朝的顾宗庆。
顾夫人站在顾老太太身后,搀扶着顾老太太,看向顾宗庆欲言又止,又不敢挑明,最后把期待的眼神望向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把顾宗庆身边的小厮屏退,只带着顾宗庆一人来到祠堂外。
“宗庆,你那长女留不得。”
顾老太太打开祠堂的门,颤颤巍巍地进去,顾宗庆在旁边扶着顾老太太,一进去,他看见顾舒棠被捆着双手,跪在蒲团上,惊愕看向顾老太太:
“母亲?棠儿这是犯了何错?”竟被绑在祠堂里。
“她与人通奸,奸夫还在柴房关着!”
顾宗庆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气血上了头,颤抖着手指向跪着的她:“逆女,老夫白养了十几年,竟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皮的事。”
顾舒棠耳朵动了动,眼睫毛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昏过去的模样,没有起来跟他争辩。
她的目标是那位穿越而来的女主,顾家四姑娘顾舒叶,而非这位满嘴仁义道德的亲爹。
顾宗庆听了顾老太太细说今儿在庄子上的事情,他眼神凌厉,“来人,把大姑娘押回她院里,把徐姨娘也捆了一并送过去。”
管家福乐进来,正想出去喊人,又被顾宗庆喊住,叫他带着亲信过去,再把其余奴仆暂且清退,离顾舒棠的院子远远的。
“把府里的几个姑娘都请过去,就说大姑娘外出,不小心摔伤,要卧床休养,叫她们几个姐妹过去看望长姐。”
母亲说得对,府里的几个姑娘渐渐都大了,到了思春的年纪。
长女这事就是一个教训,他必须得让家里剩下的六个女儿引以为戒,万万不可再出这样的丑事。
顾家的七个女儿年龄相近,长女、次女、三女、四女是同一年出生,其余几个女儿,最小的也只比顾舒棠小了两岁。
她们初听闻顾舒棠今日外出摔伤,被主母跟老太太匆匆接回家,而感到吃惊。
可顾宗庆因为顾舒棠受伤卧床,就如此兴师动众把她们姐妹几个都喊到长姐院中,她们几个心情十分不美妙。
“父亲也太偏心了,都是女儿,长姐摔了一下就要咱们都过去看她,父亲还守在身边,就连二姐都没这个待遇。”
七姑娘看了一眼二姑娘的表情,绞着帕子不平。
二姑娘心中也是如此认为,只是她自傲于自己嫡出的身份,不肯跟七姑娘一般直言,她低声训斥了一声:
“七妹,慎言,父亲不过是希望我们姐妹和睦,不许妄议父亲。”
顾舒棠得了父亲偏爱又如何?她有母亲,有哥哥,有疼爱她的外祖家。
日后母亲必定会替她筹谋一个高门公子,顾舒棠只怕只能从小官之家选一个随意嫁了,毕竟父亲向来不愿操心这些小事,交给母亲全权处置。
她们只觉得父亲偏心,前几年四姑娘顾舒叶大病一场,眼瞧着不行了,她们这跌看都不看一样,到了长姐这里,只是摔伤就如此兴师动众。
也不怪顾家姐妹会如此想,管家带人把她们请过来的时候,只简单说了一句大姑娘受伤,并不知道内情。
她们结伴进入顾舒棠院子里时,听见顾宗庆的话,脚步俱是一顿。
“母亲,棠儿好歹是我疼了这么久的女儿,一时做错了事,还是给她留个全尸,送回老家找个风清水秀的好地方安葬了吧。”
顾家姐妹惊慌,互相看看身边人的表情,犹犹豫豫不敢踏进院子。
“进来。”
顾宗庆眼角余风忘记了交叠在一起的衣角,冷起表情把站在外面的几个女儿喊了进来。
顾舒叶跟着前面的姐姐进来时,见到昏迷在地面的顾舒棠被人扔到地面随意躺着。
而她的生母徐姨娘也是如此,无助地坐在顾舒棠身边,用着她那细胳膊细腿护着女儿。
“你们的长姐,今天全无女儿家的知廉耻,竟与外男私通,今日叫你们过来观刑是要你们记住,我顾家百年清流人家,绝计不可能出现与外男有染的女儿。”
顾宗庆说着,生气地甩了衣袖,“此等不知廉耻的人,实在不配做我顾家女儿,今日为肃清门风,将这败坏顾家清誉的女儿打死了事。”
在场的顾家姑娘脸色一白,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就连素日与顾舒棠不对付的二姑娘顾舒岚都白着脸,恳求顾宗庆与顾老太太。
“父亲,祖母,长姐虽犯了错,可罪不至死啊,祖母与父亲若是恼了她,把她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或者让她出家为尼也可,怎么就到了打死这地步?”
“她……她也是父亲亲生的女儿啊。”
顾舒岚绞着帕子,不安地向顾宗庆求情,她是不想顾舒棠过得比她好,可并不想顾舒棠就这么没了,好歹是她同出一家的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