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原本正在院中穿梭忙碌着,当她不经意间抬头瞥见太子的身影时,瞬间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紧接着,她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然而,慌乱之中的她越是急于逃跑,脚步就变得愈发踉跄不稳。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她手中紧攥着的衣物竟然脱手而出,纷纷扬扬地散落在地面之上。更为惊人的是,那些衣物上赫然沾染着斑斑驳驳的血渍!
太子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刀。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站住!”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夏嬷嬷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她一边拼命向那个惊慌失措的丫鬟使着眼色,示意她赶快把衣服藏起来,另一边则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
怎奈那丫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试图用双手捂住那件带血的衣服,但为时已晚,眼疾手快的和康公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干净利落地拦下了她的动作。
那丫鬟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和康公公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沾血的衣服拾起,轻轻放置于地上,太子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时的夏嬷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她连忙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回太子殿下,此事乃是奴婢的过错。方才奴婢不小心受伤流了些血,弄脏了这件衣服......”
话虽如此说,但在场之人皆能看出端倪,这件衣服所用的布料乃是极为名贵的绸缎,其质地和做工绝非普通下人所能享用之物。
太子冷哼一声,语气愈发冰冷彻骨:“休要胡言乱语!本宫再问一遍,太子妃如今状况究竟如何?倘若再有半句虚言,本宫定不轻饶,直接将尔等发落处置!”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些日子与郁清欢的对话,那时,郁清欢不经意间提及了太子妃,还若有所思地说道:“观那太子妃的面色,似乎有内症......” 听到这话时,他并未太在意,但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有问题,
太子也不禁陷入沉思,回想着自己每次前往长秋殿时所察觉到的异样之处。
仔细一想,确实有好几次都感觉到不太对劲。记得有一回,他刚踏进殿门,便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而另外两次,则闻到了异常浓烈的香味,仿佛是有人故意用这种浓郁的香气来掩盖些什么。
再看今日这丫鬟,行为举止显得格外鬼祟,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模样,太子越想越是疑惑重重。
此时,夏嬷嬷心急如焚,想要进殿向太子妃传递消息。
然而,太子在此处,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夏嬷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迈着狐疑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宫殿。
随着太子一步步深入殿堂,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他眉头紧皱,加快脚步,终于看到太子妃正脸色苍白如纸,无力地倚靠在罗汉床上。
就在这时,太子妃刚刚声色俱厉地呵斥完战战兢兢的医女:“本宫这病究竟还能不能治好了?本宫已经受够了这般折磨……”
然而,话尚未说完,她猛然一抬头,竟瞥见太子已然迈着大步踏入房内。
她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猛地一慌,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知此刻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只能慌乱地下床,朝着太子盈盈行礼问安。
太子看着太子妃苍白如纸的面容,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起来,他微皱眉头,关切地问道:“孤见太子妃面色如此之差,而且在外面又瞧见了你衣服上沾有的血迹,莫非是受伤了不成?”
听到太子这番询问,郑宴宁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心中更是暗自咒骂起夏嬷嬷等一众下人办事不力。
她强作镇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多谢殿下关怀,妾身只是癸水来临,身子略有不适,所以才会如此模样……”
她心想,只要说出这个缘由,太子应当就不会再多做追问了。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听闻之后并未罢休,而是径直走到另一侧坐下,然后抬起手示意她起身,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即便只是葵水所致,你前段时间毕竟也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仍需调养。今日还是让御医前来仔细诊断一番较为妥当。和康,速速去传太医院正方御医过来走一趟!”
太子妃一听他让方御医来,心猛地一沉,这方御医向来刚正不阿,很难收买啊。
想到此处,太子妃不禁面露慌乱之色,急忙对太子说道:“殿下,妾身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劳动方御医,妾身宫中自有医女相伴,她熟知妾身的病症,相较之下更能对症下药。”
然而,太子似乎并未将她的话听进耳中,依然态度坚决地吩咐和康去请方御医前来。
此时的郑宴宁已是惊出一身冷汗,她偷眼望向太子,只见对方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令她愈发心慌意乱起来。
此刻的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没过多久,方御医就在和康公公的引领下匆匆而至。
太子见状,当即下令道:“方御医,请你务必仔仔细细地为太子妃把一把脉,切不可疏忽大意。”
听到这话,郑宴宁纵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深知事已至此,若再执意推辞,只怕会引起太子更多的猜疑。
无奈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伸出手腕,同时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方御医看出端倪。倘若不幸被发现异常,她也只能谎称自己正值月事来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