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情绪激动。
反倒是把黎清吓了一跳。
自己不过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少年慌乱的踏下台阶,将那群伙计连连扶起。
“你们别怕呀!我就是问问。”
黎清的这一举动,让身下的伙计都抬起头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俯视着少年。
“这 这……”
这还是那个丑陋又凶残的小夫人吗?
怎么和印象当中相差甚多?
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您是小夫人?”
只见有个不怕死的伙计问道。
黎清:糟糕,难道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咳,当然是我,你不认识吗?”
少年将问题反问给伙计。
“这……我,我是新来的,只听刘管家提起过您。”
他的脸颊,莫名其妙的泛起红晕。
“没想到您长的如此美貌,简直是仙女下凡的活神仙!”
伙计越说越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仙女……?
所以他们这是把我认成女人了?
黎清无奈的在心中叹气。
自己都已经换成比较中性的长衣长裤了。
怎么还会被误解?
“你们先忙吧,我回房休息一会。”
少年无力的扶着门柱,忧伤的走了进去。
伙计:是我说错话了吗?仙女怎么走了?
黎清:性别男,爱好(?)
——西厢房,
少年坐在木床上,忽然之间竟感觉到了几分困意。
他枕着被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咯咯咯。”
房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笑声。
嗯?
怎么回事?
黎清缓慢的睁开眼睛,竟看到了一张苍老丑陋的脸。
只见那男人的皮肉松散,垂落下来。
而那瞳孔也像是看不清东西,颜色发白。
“咯咯咯。”
老人的笑声让少年发毛。
他的下半身呈现半透明状,若隐若现的飘在空中。
“夫人,我们该入洞房了。”
这一刻黎清才知道,是已经死去的老爷回来了!
洞房?!
他们不是都结完婚了吗?
少年害怕的从道具里拿出十字架。
也不知道耶稣管不管中国鬼……
其实老爷在与小夫人结婚后,并未同房。
因为他在掀盖头时,就被新娘子丑陋的长相给吓跑了。
老爷一想到要和那张脸同床共枕,就忍不住犯恶心。
索性他直接去了大姨太的屋子里。
也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老爷就暴毙而亡了。
见过的丫鬟们,都说他的死相凄惨,不忍直视。
随后,消息就被收到信的管家,连忙封锁处理了。
……
说来管家也是一个忠心的人。
他不仅将老爷的葬礼布置好,还在棺材旁哭的死去活来。
“你,你别过来!”
黎清抓起身边的蜡烛,向前面扔去。
可就在它快要触碰到老爷的时候,竟然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你还想打我?!”
老爷的皱纹抿成一团,露出了那几颗焦黄的牙齿。
忽然,他极其惶恐的看向双手。
“等等,我,我的身体!”
只见老人的嘴脸逐渐扭曲,化成了一滩烂泥巴。
他仅剩的手臂伸向空中。
“不!我还会再回来的!!!”
少年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东西消失。
直到肩膀被摇晃,才缓缓醒来。
……
“清清!你怎么样了?!”
是林桀。
此时他的神情焦虑,眼中还带着担忧。
男人的手中,还握着一节蜡烛。
那是道具“梦烛”,点亮后可以驱散梦魇。
“啊!”
黎清被吓得弹跳坐起,双手在前面乱打。
“别过来!你别过来!”
自己可不想被那个可怕的老人抓住。
房间内的三人都站在床前,各自安抚着少年。
“是我清清!纪淮之。”
“做噩梦了?怎么吓成这样。”
“别怕,我在。”
黎清听见三道熟悉的声音,这才平复好心情。
他一把扑进了离自己最近的林桀怀中。
“呜呜呜哇!太可怕!我要回家!”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被吓成这样。
此时的黎清,正泪眼汪汪的看向三人。
那哭红的眼尾就像是桃花,可怜极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沈谢书坐在床边,双手安抚着少年。
他还从未见过小人这么害怕过。
黎清将刚才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还会来找我的!”
少年双手捂住脑袋。
光是想起那张苍老的脸,就瑟瑟发抖。
(不怕鬼坏,就怕鬼又坏又丑。)
毕竟谁能接受得了一个老爷爷,抓着自己要入洞房呢?
“不会的清清,今晚我和你住。”
林桀手里的梦烛还能使用4次。
只要少年梦魇,他就能点亮蜡烛驱散鬼怪。
黎清望着早已漆黑的窗外,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明明进来时才刚过中午……
“或许是受到了老爷鬼魂的影响,我们见你睡觉,就没敢进来吵你。”
说到这,纪淮之还很是自责的拍了拍大腿。
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
“我们今天找到了一些线索,本来想说给你听。”
沈谢书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少年的脸颊。
“什么线索?”
虽然刚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但黎清还是对此很感兴趣。
随后他们就把今天的发现,都讲给了少年听。
……
原来自己是刚过门不久的继妻。
当黎清在听到心思多疑又凶残时,眉头一跳。
这……怎么听都和自己不符啊!
难怪早上的那个伙计,会问自己是不是小夫人。
“可清清说的那个刘管家又在哪里?”
沈谢书在早上,就将院子里的人查了个遍。
这里根本没有管家。
“或许他出门了?”
少年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他今天在正院根本跟别人说不上话。
不管是丫鬟还是伙计,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现在黎清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敢情是害怕自己!
“有这种可能,但那也太巧了。”
纪淮之不想打消少年的积极性,实行鼓励机制。
“我想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畏罪潜逃了。”
男人的手指,敲打起木板床。
“哦~……”
黎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什么亏心事?
难道还能是和大姨太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