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呀？”
一个长相妖艳、身段婀娜的女人伸出素白的手，拦住了谭小宝的去路。
越靠近他，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越发清晰。
真是撞大运了，这小鬼居然还是个修行者！
趁着月色，谭小宝能清楚看到女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对方铁了心要戏弄他。
“小朋友，你要去找你的家人吗？告诉姐姐，或许姐姐可以帮你哦。”
这个狐妖向来看不起正经的修仙之道，走的就是吸人精气的邪门歪道。
如果这个修炼者是成人，她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但既然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鬼，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九尾狐妖眼里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谭小宝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愣起来。
“真是个好孩子！别害怕，只要你听我的话，走的时候也能少些痛苦。”
她声音蛊惑地靠近他，涂着丹寇的手指虚虚抚上他的脸颊。
看着他毫无反抗的样子，心里升起兴奋感。
终于，她的功力能更进一步了。
只是可惜了，这小鬼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要是能活下去，将来必定能大有作为。但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正得意，却不想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见那个小鬼正死死咬着她的虎口。
九尾狐妖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但她修炼不精，自从修成人形后，一直未有进益。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趁着夜晚才敢出来狩猎。
“死小鬼！我看你是想变成真的死小鬼！”
她目露凶光，挥手将他甩飞。
谭小宝的背撞到粗糙的树干，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浑身颤抖地蜷缩起身体，嘴里喃喃自语，“娘亲，救救我……”
被看不起的小鬼反咬了一口，狐妖觉得恼火极了。
她的九个尾巴不受控制地竖立起来，浑身笼罩在紫色的光芒里，气势汹汹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本来是想让你少些痛苦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
高阶修仙者看不起她也就算了，没想到这臭小鬼也敢这样对她。
“既然你不乖，我只好替你的父母教你做个乖小孩。”
下一刻，裹挟着怒气的狐尾划破空气，产生尖锐的声鸣，像一只猛兽般张牙舞爪地扑向躺在地上的谭小宝。
千钧一发之际，快要落到谭小宝身上的狐尾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欺负我的儿子，你也配？”
狐尾上的倒刺划破了她的手掌，但谭言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中早已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所填满。
她就抓了这么一下，疼得连灵魂都在颤抖，这么小的孩子又得受多大的罪。
果然，九尾狐妖的尾巴名不虚传！
不过，这是她的利器，也是她的弱点。
谭言掐诀，手里动作飞舞，下一秒，一柄利剑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她给利剑注入灵气，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手中的狐尾。
“啊！”
狐妖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谭言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碎了。
她艰难地稳定身形，给身后的小家伙甩了一个防护罩，然后捂住自己的耳朵。
狐妖一族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狐尾，她虽然能力不精，但无论是被同类欺负，还是被大妖侮辱，她从没想过要断尾求生。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断她一尾。
九尾狐妖咬着牙，哆嗦着腿站起身。
她双眼泣血，周围的紫色光芒瞬间变成黑色煞气，隐隐有了入魔的征兆。
妖魔本是一家，妖入魔也有先天的优势，要不是上界允许妖成仙，魔界怕是早已“妖”满为患。更何况，这狐妖一看就修的不是正道。
见状，谭言暗道一声糟糕。
她化灵气为短剑，迎着狐妖而上，担心会误伤小家伙，她还把对方带离了这处场所。
谭言虽然已经进入金丹末期，但是实践经验还是不够，也幸好这狐妖是半吊子的水平，两人一时间打得有来有往。
等到谭言熟悉了操纵之术和施法距离后，她开始占据上风。
狐妖本来还以为这个女人就是虚有其表，没想到还没过多久，自己就已经招架不住。再加上她断了一尾，法术大打折扣，被打败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把内丹给你，你放过我！”
妖的内丹向来是大补之物，九尾狐妖不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心动。
谭言知道内丹的价值，但她完全没有犹豫。
“你害人的时候，没想过这一天吗？”
狐妖脸色变得苍白，在月色的衬托下，与女鬼无异。
在她看来，打不过她的都是些蝼蚁，谁踩死蚂蚁的时候，还会向它们道歉呢？
“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她就捏爆了自己的内丹。
因为她太过坚决，谭言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炸飞了。
***
“娘亲，娘亲，娘亲，你快醒醒，不要丢下我！”
“言言，快醒醒，快醒醒。”
两道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吵得谭言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身，但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她只得散开神识，打量四周的情况，原本茂密的树林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只有小宝还被笼罩在防护罩内，看起来安然无虞。
谭言松了一口气，微微动了动手指，下一秒，防护罩被解除。
“娘亲……”
获得自由的小宝立刻冲了过来，因为太着急，被未烧完的树根绊倒在地。一瞬间，他浑身变得黑糊糊的，脸上未干的血迹掺杂着黑色的灰烬，显得可怜极了。
向来娇气的小少爷从头到尾没喊过疼，却在扶起自己的母亲的那一刻，眼泪不值钱地流了下来。
“娘亲，娘亲，你疼吗？”
“娘亲，对不起！”
“娘亲，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我要是再强一点，就能保护你了。”
听到他这几句话，谭言的心软极了。
虽然她一直说太子是自己养的第一个孩子，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太子只是把她当玩伴，从未付出过这样的真心。
这一刻，谭言似乎感受到了为人母的心情。
怪不得，原主愿意付出一切功德，只为自己的儿子争得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小宝，不要担心，娘亲休息一会就好了。”
闻言，谭小宝伸出自己短短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
“娘亲，你休息吧，小宝一定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