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年意外的盯着楚恒，就算苏瑾对楚恒有救命之恩，楚恒这样身份的人也不该是这个态度，是故意给苏瑾撑腰还是别的。
被这么盯着楚恒也不尴尬，给苏瑾续上茶后回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询问，“我能跟江总说句话吗？”
苏瑾摆摆手，他只是不太爽楚恒那声笑，感觉是冲他来的。
楚恒勾了勾唇，转头对江鹤年说，“江总的想法我懂，一个是在江家接受大家族教育各方面优秀的弟弟，另一个是突然从偏远乡下出来的陌生人，偏心人之常情。
可你们别忘了，是江家的失误才会让苏瑾吃了这些年的苦，如果他能长在江家他未必就比江琪年差。
再则，找到他决定认他的时候就该清楚这些，不是你们确认了亲子鉴定带他回去之后才知道他是乡下来的，觉得他处处比不上江琪年。既要认又不想管，无缘无故打乱他原本的生活，这件事本就是你们做的不对。”
江鹤年皱起眉头，“我没想不管他，至少在京市他能有更多的机会。”
“你说的管就是为了江琪年一句不接受把他丢在外面，觉得你能给他更好的生活对他不管不顾，连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你觉得一个佣人为什么会被收买？不是江琪年给的钱多，是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对他的态度，很清楚不管背地里做什么你们都不会管。”
江鹤年哑口无言，他想说一个月一万能给苏瑾更好的生活，但钱没有到苏瑾手里，苏瑾这五年的生活他也没有去关心过哪怕一句。
是他们的不在乎让苏瑾走到了今天，就如苏瑾说的那样，江琪年是杀害苏瑾的凶手，而他们都是那把凶器，来自至亲之人的屠刀。
见他沉默楚恒才继续道，“你说的补偿并不能填补他被逼到自杀的绝望，何况你现在来也是带着目的的。如果没有我，即便你查清楚了所有事情你也只会轻轻揭过。因为江琪年和苏瑾之间你们一直在偏心江琪年，是那二十年的感情，也是商人的利益。
既然是要去谈利益，你又为什么要用这些所谓的亲情来约束他？先薄情的是你们，江家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他原谅，更不能要求他放下仇恨，他不欠你们任何人。”
江鹤年何尝不明白，他对上楚恒的视线，“商人逐利没有错，江琪年和他之间如果没有楚家我必然还是会选择江琪年。现在也同样，如果楚家要为了他对付江家，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回去。
江家能有今天历经三代，我不能眼看着江家毁在我手上。他也才二十岁，未来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楚家能帮他多久？若是以此两家合作，江家能给他更多的可能性不是吗？
我会让他回江家，享受他原本就该有的一切，总好过借着这点恩情寄人篱下，这是双赢，并不是只有江家得利。”
楚恒不赞同道，“在江家他依旧是寄人篱下，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许江家会愧疚。可他还活着，你们的愧疚又能持续多久，他和江琪年存在前二十年的差距，你们依旧会偏心江琪年。
他单独住在外面都逃脱不了江琪年的那些暗算，回到江家只会更多，你觉得他应该为了江家为了你们去忍受那样的生活？”
“我说了，我可以把人送到国外。”
“送出之后呢？江家的人会怎么想，是不是会觉得因为苏瑾的出现让他们没了另一个孩子，还是他们从小养大感情深厚的那个。一开始或许会因为对苏瑾那一点点的愧疚和他带去的利益无话可说，久了之后呢，你拿什么保证他能在江家过的很好？
恩情会消磨完，愧疚同样，但至少我能给他钱，衣食无忧的让他过完这一生，而回到江家，和你们扯上关系，他有的只会是如那五年一样的折磨。
你是商人，那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如果换成你，你会妥协吗？”
江鹤年当然不会，因为他一直是站在江家的利益考虑，所以他能信誓旦旦说是为了苏瑾的未来着想。
可站在苏瑾的角度，和一群伤害过他不爱他的人生活，没有任何的依靠，那只会是跌入更深的深渊。
楚恒最后总结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求他原谅回去江家，而是尽早做好准备等待他的报复。要么自爆澄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他没有机会抓住你们的把柄报复。要么在江琪年身败名裂的时候果断分割，最大可能保住你在意的利益。
只要江家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即便报复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楚恒说完不确定的看向苏瑾，应该不会发疯把江家人全杀了吧？
苏瑾眉尾微挑，他还要找人，自然不会去触犯法律，但他会诛心啊，江家越在乎的东西他越要毁掉，很合理吧。
这眼神，楚恒尴尬的咳了一声，“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苏瑾不反对，他也的确不想和江家的人谈这些，没必要。而且看这个状态江鹤年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会清静不少。
回到家，楚恒问他，“这几天休养的怎么样？”
“人都死了，再怎么催也不会活过来。”
“我不是催你，我是想你看一些照片，或许能有些印象，到时候去找也能更轻松些。”
苏瑾觉得可行便跟着楚恒去了书房，电脑屏幕上是楚恒这些时间收集到的照片，全都是渝城的，一些比较着名的建筑和地貌，已经存在超过百年，如果苏瑾见过应该会记得。
照片一张张翻动，苏瑾就这么看着，终于在几十张照片后苏瑾喊了停。
他指着照片上的石壁一角说，“这里放大看看。”
楚恒立刻放大图片，但像素比较模糊，放大后不怎么清晰。
楚恒立刻处理了一下像素，等待着苏瑾的反应。
石壁是埋在山体里的，表面大片白色，也有部分覆盖了青苔，苏瑾指的角落有个缺口，里面长着几株植物。
苏瑾仔细观察了一下，又让楚恒把照片缩回去，他一直盯着看了好久才开口，“石壁上面往东走，拍有标志性的东西，问问当地人有什么奇怪的传说，我需要确定。”
这算是有目标了，楚恒立刻答应下来，将照片发出去后让人立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