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挑眉,“有何感想。”
江鹤年盯着苏瑾没有说话,思绪一片胡乱,他是有想过苏瑾前后变化太大,不正常。
他宁可是精神分裂,也不想是这样荒谬的夺舍。
他深吸了口气,滚头滚动,良久才哑声问他,“你是夺舍了他的身体?还是他死了之后才.....”
江鹤年有些问不下去,他是没那么多感情去分给苏瑾,但苏瑾毕竟是他血缘上的弟弟。
他可以不给苏瑾多少感情,但苏瑾是他带回来的,他有这个责任照顾苏瑾。
以前是他的问题,觉得把苏瑾带回来,给他住的地方,给他钱怎么都比在渝城乡下过的好。
发生这些事情,他一直觉得还有弥补的机会,可现在呢?
他弥补的是谁?又该怎么去补救?
作为帮凶害死自己的亲弟弟,江鹤年无法接受这样事实,放在腿上的手隐隐发颤,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后怕。
苏瑾不理解的看着他,“我以为你这么薄情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苏瑾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江鹤年查到那些真相之后,江鹤年最在乎的依旧是公司的利益,并没有表现出的多余的关心。
江鹤年应该是一个薄情的人,或许他会有些愧疚,但不该是这样的。
江鹤年慢慢蜷起手指握成拳,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冷血,以前可以为了江家丢下苏瑾,现在又为了怕被你们报复分家,我看中的永远都是公司的利益,这一点也没错。”
江鹤年浅浅呼出一口气,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我是家里老大,从懂事开始江清河就无数次想从爷爷那里拿到公司。
他蠢,被人夸几句就膨胀的没了脑子,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
可爷爷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没得选,只能是千防万防,不让他败家,给他善后。
到后面爷爷自己都累了,索性越过江清河带走了我。我答应过爷爷,会管理好公司,不会让他一辈子的心血毁在我手上。”
江鹤年说着看向苏瑾,“钱和权是好东西,没人会不想要,亲情?我想过,但没人给,索性就不要了,维持点表面功夫,爱怎么怎么样。
只要他们不给我招惹麻烦,不触犯我的底线,我可以容忍。
但现在我不想忍下去,即便苏瑾活着,即便楚家不会对付江家,仅凭江琪年做的那些我也会脱离出来。”
苏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所以,干什么非得来找一个真相?”
“他是我带回来的,没管好他是我的责任,这是我欠他的,我理应弄清楚真相。”
“弄清楚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你想补偿也没用。”
江鹤年起身,“你们这个圈子不是讲究一个因果,他这辈子过的不好,那我就给他积福,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话说的还不错,但苏瑾并不是那么的相信,他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楚恒,拉拽住不安的小瑾,安静注视着江鹤年。
“我已经代替了他,你以他名义做的任何事都到不到他身上,也积攒不了福气让他投个好胎。”
苏瑾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江鹤年皱紧的眉头松开,“什么办法。”
“用你自身的气运直接给他,我能保证他下辈子衣食无忧,而且我还有售后服务,可以让你知道他下辈子的身份,让你有真正弥补的机会。”
江鹤年没有过多思考就答应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补充,“我的气运可以给他,但不能影响公司以后的发展。”
“我不会剥夺你的财运,但你会早死,并且无妻无子。”
“可以。”
过于爽快的回答让苏瑾不自觉皱眉,他看向一脸呆滞的小瑾,也这么怔怔看着江鹤年,眼底都是迷茫。
他觉得很荒谬,不明白为什么他活着的时候什么都得不到,偏偏现在死了,一个真心道歉,另一个又愿意用自身气运来弥补他。
他很混乱,觉得无从适应,又觉得难受。
他哭着看向苏瑾,“我不要他的什么气运,我又没做过什么缺德事,我不需要这些!”
楚恒也没想到江鹤年会这么果断,那态度也不像说说而已,难道江鹤年一点不在意早死?
苏瑾没有去听小瑾的声音,只是复杂的看着江鹤年,他从提问开始就用红线刺入了江鹤年的心脏,江鹤年的所有回答都是出自内心的,并不添加其他的东西。
他不理解江鹤年的这种情感,明明在乎的是利益,偏偏又愿意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买单。
他很自私,可他的担当又是很多人都没有的,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矛盾,可放在江鹤年身上又不会过于违和。
苏瑾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一个摆手让红线钻入江鹤年的大脑。
只是这个一动作,楚恒立刻靠过去把人扶住,不过两个呼吸江鹤年就莫名晕了过去。
楚恒把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回头去看苏瑾,“他这是?”
“我抹了他的这段记忆,稍后就会醒过来。”
苏瑾说着起身出门,对守着的荣青说,“糊弄过去,让他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荣青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这是死过一次的觉醒,所以才会变化这么大。”
苏瑾嗯了一声,直接离开,小瑾也复杂的看了一眼江鹤年,这才跟上。
楚恒没着急走,又交代了荣青几句才离开,既然都拜师了,荣青住在这边也不太方便,但住在别墅那边也不行,还是要再安排一个住处方便荣青跟着苏瑾,又不会太打扰苏瑾。
楚恒开着车跑了一段才开口,“你对江鹤年怎么看?”
“有些矛盾,不好评价。”
“那你这算是原谅他了?”
苏瑾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小瑾,他答应会帮小瑾完成心愿,但小瑾太软弱了,连报仇的的心思都没有。
原不原谅的根本没什么意义,他只是没那么讨厌江鹤年了。
楚恒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瑾,他不是当事人,所以真的不太好评价什么,只能转移话题,“你之前说我和大师的师门可能有什么渊源,你也认识那个元安,会不会我们之间也有点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