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酒店,知羽借口换衣服回到房间。锁上门给知晓打电话,打了一遍没人接又打了第二遍,最后终于接通了。
“喂。知羽,怎么了?”
“哎吆,我的亲姐啊,你可算接电话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林洛姐他们跑灵山玩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跟你说,刚才,在山顶,日落。差一点,你谈恋爱的事情就被妈逮个正着了!”
“什么?你?妈?你们也在灵山?”
“对啊,陪童爷爷童奶奶过来上香,下午才到,就去看了个日落。我跟你说还好我机灵,不然你就等着吧。”
“怎么这么倒霉,那你们明天什么计划?”
“原本想明天一大早去上香,然后环山,下午回去。但是我们对上香不感兴趣嘛,所以可能我们去环山,爷爷奶奶自己去上香。然后再汇合回去。”
知晓想了一会,心中形成了一个计划“那个…好妹妹。你呢,争取明天啊,不要让爸妈她们去上香了,直接去环山。我们还打算明天去烧香许愿呢,万一碰到妈我就死定了。”
“我试试吧,姐,你胆子可是真够大的。”
“好不容易来一次,拜托了,知羽。回头姐会好好感谢你的。随时联系啊。”
挂了电话知晓刚才看风景的好心情被消耗了大半。
大家问她怎么了,她只能如实相告“我妈也在灵山。刚才看日落的时候她们也在看日落。还好知羽机灵,把人引走了。”
林洛摇了摇头道“这也太寸了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那我们怎么办呀?”
看林洛和知晓这么紧张,飞扬说道“这有什么,碰到了直接说是同学就好了呀。你呢举止注意点,保持距离不就好了。”
知晓点点头表示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知晓向知羽问了他们下榻的酒店,还好距离客栈不是很近。知晓才放心的跟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餐,看了魅力灵山的演出。回客栈的路上,知晓感受到顾若一有心事,想必和自己妈妈有关。她让林洛和飞扬独自去溜达,自己则跟若一回到了客栈。
她问若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感觉你兴致不高?”
“知晓,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你妈妈知道我的存在?”
“不是不能,是现在不方便。我妈觉得我现在谈恋爱太早了。”
“你已经成年了,都大二了,还早啊”
“哎呀,我们这种家庭。你理解不了。你放心,等时机成熟,我会把你介绍给他们的,嗯?”
知晓见他还带生气之状,就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若一叹了口气,今天看知晓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心里真是憋屈。但是谁让她是方知晓呢,没办法,只能依着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餐他们才来到灵山寺烧香。到了寺庙已经接近中午。
知羽早早就跟姐姐通报,只有爷爷奶奶来烧香了,知晓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她们四个人每个人都向神明许下了自己的心愿。寺里一圈走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童家爷爷奶奶本就是一大早来的寺里,中午时分必然早就已经离开了寺庙,妈妈他们又不来,所以知晓防备卸下后就把手机放进书包了。
知羽这边,两路人马汇合后。吃完午饭,童奶奶想着回寺里买些香带回去。妈妈想着来一趟,反正还有时间,想为几个孩子也祈愿一下,便和婆婆一道折回来了寺庙。
知羽自然是自告奋勇跟来的,她在路上拼命给知晓发消息,却得不到回信。也不知道知晓有没有看到她的消息,她悄悄给知晓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知晓放松警惕后把手机放到书包里。他们转了一圈出来,买了文创。把钱破开,回到门口许愿池边,知晓拉着若一想多补几枚硬币。
知晓投完硬币和若一牵着手转身去找林洛他们。正好碰到刚到许愿池边的知羽和妈妈。知羽在低头给她发消息。妈妈突然停下来,知羽撞到妈妈的肩膀,抬头才发现知晓正站在自己对面。她知羽用手掩面,不想看这修罗场景。
知晓也被妈妈的出现吓到了,她飞速的放开若一的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切都被自己的母亲看在眼里。
“妈…”知羽知晓同时喊道。
知羽赶紧上前一步说到“妈,您不是要烧香吗?我们先赶紧去吧,一会赶不上了。”
说着就拉着妈妈走,妈妈看了知羽一眼说“烧什么烧,你过来。”知羽走到妈妈身边,妈妈一手夺过知羽的手机就看到跟知晓的聊天界面。
“行啊你们姐妹俩,这会倒看出你们姐妹情深了。你去找一下奶奶,然后带她回停车场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妈妈转过头看着知晓说道“说说吧,什么情况啊?”
林洛和飞扬刚从文创店出来,便看到几个人对峙的场面。飞扬何等聪明,看知羽和知晓状态自然便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飞扬赶紧跑上前去,说道“知晓你们在这啊,叫我们好找。请问这位美女是…”说着故意询问知晓对面是谁。
“我妈。”知晓介绍道。
飞扬赶紧接过来知晓的话说道“原来是阿姨,您看起来真年轻啊。阿姨您好,我们都是知晓大学同学,从观澜过来拜佛烧香的,让知晓给我们当个向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妈妈听飞扬这么介绍,也不好意思公共场合发作,挤出来一个笑容跟飞扬说道“好,那你们先玩。我跟我女儿说几句话。”说完就带着方知晓到了人较少的墙根边。
“说吧,怎么回事?”
“说什么呀?人家不都自报家门了嘛,同学来找我玩。”
“同学,找你玩,还需要方知羽跟你通风报信?还有必要跟人家手牵手?”
“通风报信是怕看到你你啰嗦,牵手是人太多人家怕我走丢了。”
“你别想蒙我,你不说,我就回去问方知羽,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妈。我们之间的矛盾,为什么一定要第三个人承担啊?行,我承认,那人是我男朋友,我谈恋爱了,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
“你不就是想得到这个答案吗?”
妈妈被知晓赌的说不出话,顺了顺气才慢慢说道“这事,你爸知道吗?”
“知道。我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了。”
“我说你谈恋爱,你爸知道吗?”
“不知道。”
妈妈看着眼前的女儿,想打舍不得,想骂又开不了口。伸手去牵知晓“走,跟妈回家。回家再说。”
知晓一把挣脱妈妈的手“我不跟你走,我自己会回去。”
“方知晓我让你跟我回家,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知晓看着妈妈凌厉的眼神有点害怕,但她还是说道“我跟你又不是一个家,再说你们车装不下我,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走。你们前边走,我们跟着总可以吧?”
确实,童家的车已经满员,妈妈心里着急没有想到这一层。
妈妈看着知晓,又看看飞扬他们几个,对知晓说道“必须紧跟。”
知晓点点头,去找林洛他们说了情况。飞扬林洛说道“我们本来也逛差不多准备撤了,正好一起。走吧。”
商量好以后几个人跟着知晓妈妈往停车场走去。二十分钟的路程,几个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停车场,知羽赶紧过来问知晓有没有怎么样?知晓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飞扬若一去把他们的车开到童叔车附近,妈妈才让知晓他们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景区,直奔方家。
路上,林洛一直握着只晓的手。飞扬问道“知晓。你妈看上去挺和善的啊,你怎么这么怕她啊?”
知晓没说话,林洛问道“知晓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呗。怪我,以为今天肯定碰不到他们,大意了。”
“那你跟阿姨承认你跟顾若一的关系了?”
“不承认也赖不掉,她看到我们俩牵手了。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知晓你都成年人了,自己的感情还不能自己做主吗?”
知晓烦闷道“哎呀,你不懂。我妈眼里,我们几个的工作学习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能出差错。在她的计划中,我们感情的事还排在后边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顾若一,回过头来对知晓说“放心,我陪你一起回去。”
知晓摇摇头“不用,你去的话我妈更崩溃了。不过今天回去也不早了,你们可以考虑在永安住一晚,明天再回观澜。林洛,你就住我家吧。”
林洛问道“这,不太合适吧?”
“没事,你跟他们去吃饭,等我妈走了我出来接你。”
到了方家,妈妈自己下了车。知羽原想跟着,被妈妈关在车里了。妈妈带着知晓回了爸爸家。
方爸看到前妻到访很是意外。离婚后,尤其近几年,几乎没有见过她登门。方爸看到出去游玩的知晓和前妻一起出现,更是意外。
方爸赶紧问怎么回事。这一问恰好给了妈妈发作的机会“你自己问她,你教育的好女儿。”
方爸瞅瞅知晓,知晓看似无所谓的说道“我在景区碰到我妈了,然后就被她带回来了。”
妈妈听不得知晓墨迹。“说重点。”
知晓坐在沙发上说“爸,我谈恋爱了。被妈发现了,所以她就把我带回来了。”
方爸听的一头雾水“你不是跟你那个室友一起去灵山了吗?怎么回事?”
妈妈实在听不下去这爷俩稀里糊涂的对话,说道“你这宝贝闺女打着两个人的幌子,4个人去的灵山。她跟其中一个男生,手牵手,亲密得很。”
“这,真的?人在哪呢?看我不打他。”方爸终于听懂了什么意思,心里的火蹭就上来了。
知晓拉住爸爸道“哎呀爸,你赶紧坐下吧,您跟妈这个样子人家怎么敢来啊。”
妈妈问知晓“多久了,进展到哪一步了?”
“快一年了,就是普通谈恋爱而已,妈我有分寸。”
“快一年了?所以方知羽上次暑假去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
知晓妈看着女儿,终究还是觉得对她不住,知晓这反应,硬的肯定是不吃了,就打算来软的。“晓晓,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爱。你毕业后的路也还不知道怎么走,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分了吧。”
知晓看母亲这态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太清楚母亲的套路了,无非就是软硬兼施罢了。
转念一想,这件事早晚她都要面对,以若一和家里反抗为参考,硬刚好像确实不可取。既然妈妈摆出一副想好好谈的姿态,那索性就好好谈一谈。
“第一,妈,我已经20岁了,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第二,您说我未来不明朗,我觉得这件事和谈恋爱是两件独立的事情,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没关系啊,那谈恋爱影响学习怎么办?”
“不影响啊,我不照样是省里的冠军嘛,而且他还帮了我很多。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甚至签协议都可以,我不会耽误学习。一旦耽误了您可以随时勒令我分手。”
妈妈看看爸爸,说道“你看看你惯的这都成什么了?我自己女儿,要跟我签协议?”
妈妈又看向女儿“知晓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还年轻不懂事,有些错误一旦犯了是没有机会后悔的。”
“妈,你有话直说吧,有些错误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你说年轻人在一起,情不自禁了怎么办?万一犯了错,以后又分开了怎么办?吃亏的终究是女孩子啊!”妈妈实在没办法,索性把心里的顾虑直接脱口而出。
“妈,我说了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干什么!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万一呢?你说,万一真的发生了怎么办?”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孩子都两个了还能离。离婚这么多年你都不管我,我现在谈个恋爱您跑过来阻挠了?你以前干什么去了?”
妈妈听知晓这么说,没忍住打了知晓一个耳光。打完妈妈就后悔了,她看着知晓,知晓眼神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知晓站起来,打开手机录音机,对着父母说道“妈,爸。这个男朋友,我谈定了。我向你们保证不会耽误学习,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希望你们相信我。”说完,知晓拿着手机出了家门,在门口她对着麦克风低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那我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