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拆散人新婚夫妇本就容易让人不满,而后又发生那样的事,让七柬国彻底进了沈府的黑名单。
打仗,少则三五月,多则好几十年,但这场突如其来的仗打得很迅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打完了。究其原因,两点:第一,七柬国派了奸细。第二,云安死了。
云大将军死之前最后一件事是反手一剑,亲自杀死了随侍的夫人。
美人心狠辣手摧,十三里外空余香。
可惜,一代魔头余香,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在战场之上。
……
“他们都觉得我不爱余香。世人都认为,如此风光霁月的云大将军,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呢?”
“可是这里,”云安将手覆在心口位置,“它清楚的告诉我,我爱她,非她不可。”
“世人都认为云安不爱余香,是余香下蛊迷惑了云安。外界的种种言论,我都是知道的。但日子是两个人过的,所以我不想过多向外人解释什么。”
“可是偶尔听到,还是会觉着对余香有着愧疚。他们不知道,余香出现在我面前,一直都从未向我隐藏什么,她是以最肆意最恶劣最真实的样子闯进我的视野。余香她从未在我面前隐藏,是我,我就是爱上魔头。即便正邪不两立,但我爱上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和她一起下地狱的准备。”
“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喜欢一个人是非死即伤,但爱一个人,是至死不渝。”
“玉仪,爱一个人,也许你不能说清楚你具体从哪一刻开始爱她,但你一定能说出你爱她的点。爱一个人,是你即使知道对方是万丈深渊,是不怀好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依旧会奋不顾身。爱一个人,并不是美化她的一切,而是你能清楚的看到了她所有缺点,但依旧选择上前。如果有一天玉仪你发现有一个人你明知他的目的,清楚他的立场,在权衡所有弊端后依旧想站在他身边,那就说明你爱上一个人了。”
……
“哥哥,玉仪想和哥哥说一件事。”
“玉仪,哥哥要和你分享一件喜事。”
沈鸿禄和沈玉仪两人一见面便同时开口。
“兄长先说吧。”
沈鸿禄也不相让,“你嫂嫂传来喜讯,她已经有两月身孕了。”
“恭喜兄长,要当爹了。”沈玉仪向沈鸿禄道一声祝贺,接着说起了自己的事。
“兄长我想离开一趟,去接姨父和余姨回来,还有他们的义子。”
谈及余香,沈鸿禄脸上淡淡的笑容直接消失了。在这边陲,余姨和云姨父帮了他们很多,若非那虚央国皇帝疑心太重,云姨父他们又怎么可能孤军奋战以致最后战死沙场。虚央国皇帝为了毁一个将军,居然不惜将自己的领地送出。
“也行,早去早回。”
“等一下,”沈鸿禄叫住准备离开的沈玉仪,“你这一去,最少也得两个月接近三个月时间,洛飞卿怎么办?”
沈玉仪重新坐回去,“哥哥替他施针。”
“我?”沈鸿禄不同意,“别,万一给人弄出了问题,害人一辈子站不起来,我要负责任的,到时候把你赔进去了。”
“哥哥莫妄自菲薄。哥哥若是觉着自己不行,我可教与我贴身的侍女便是。”沈玉仪这话意思便是不想带人一起去了。
“且他这腿,不过再施针三月,他这三月也可以在府中试着站起来走走,以期早日康复。”
既然沈玉仪这么说了,沈鸿禄也只好……耍无赖了。
“反正,这人你是一定要带上一路。”
“行。”沈玉仪自知辩不过沈鸿禄,也不欲多辩,只得同意,“兄长派人护送他,我先行接人。”
沈鸿禄立刻答应,“好。”
“兄长,告辞。”
本来沈玉仪都快要走不见了,临了临了气不过倒头回来吐槽了一句,“嫂嫂确实招人心生喜爱,但我没有同好之癖。”
本来面色如常的沈鸿禄听到沈玉仪的话立刻脸拉了下来,面沉如水。“沈玉仪,离你嫂嫂远远的。”
沈玉仪真的哑口无言,“沈鸿禄,你无药可救了。”
沈玉仪和沈鸿禄告别,直接独自一人离开了沈府。
过了两日,沈鸿禄才找上洛飞卿,“韩兄实在是万分抱歉,玉仪她前两日离家出走了,我这才刚得到消息说她去了她姨母家里。玉仪闹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我这没办法,只能来劳烦韩兄。不如在下派些人护送韩兄去玉仪姨母那里找她?”
洛飞卿这边沈鸿禄便轻松多了,即使不去看沈鸿禄脸上的表情,光听他的话就已经能听出他的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的敷衍。
“好。”洛飞卿知这一行是何目的地,但他从没退路。
就这样,沈鸿禄挑了几个凌竹轩里伺候洛飞卿的人和沈玉仪院子里近身伺候她的五个贴身侍女打发作一路,护送洛飞卿去和沈玉仪汇合。
而同一时间沈玉仪已经接到人并将云姨父和余姨的尸身入殓装棺可以出发了。
“作为云安的义子,你留在这里皇帝不会放过你的,不如跟我一起走,资源应有尽有。待他日学成再归来,才能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才能真正的实现你的承诺。”
沈玉仪不像哥哥能说会道,还好余渐微答应和她走了。
一缨长枪伸到自己面前,那将领便是知道自己输了。“属下甘拜下风。”
而长缨的主人收回他的枪,面上带着少年人才有的狂妄。他高昂着头颅,对着演练场外的众人大声说道,“在场,还有谁不服?!”
演练场上回答声不约而同,“少帅威武,参见少帅!我等愿为少帅麾下!”
……
严将离又梦见谷识尔了。
一个人的离开,在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亲眼看见的时候,那都不是最痛的时候。
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人突然离开,那是一种很绵延的痛。当你午夜梦回,当你看见某样和他有关的物件,遇见某个和他有关的人,走到和他一起到达过的地方,那种痛就会如泄江洪流,一拥而上,将你团团包围,不留一丝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