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听完萧昀的推测,谢妙仪一口否决。
“你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前世,周帷和赵素兰成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得意忘形到她面前炫耀。在她有意引导下,得意洋洋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从头至尾,他们都是为了吃绝户,根本就没有牵涉到肃王,更没有牵涉到逆党。
更何况,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几个月后的今年冬日里,雍国就在肃王的挑唆下重新在边境挑起战火。
摄政王亲自领兵出征,再次将雍国打得落花流水,夺回了之前已经划归大盛的三座城池。
再加上雍国皇帝驾崩,诸皇子逼宫夺位闹得乌烟瘴气,再也无力与大盛对抗。
经过两国一番交涉后,雍国新皇答应割让那两座城池,交还肃王一干人等。
听说谈判的时候,新科探花郎林怀瑾口若悬河字字珠玑。对方使臣想辩驳,还被他按着一顿暴揍。使团回到驿馆后,又被不明人士套麻袋暴打,闹的那叫一个心力交瘁,在谈判中连话都说不利索。
当时还流传出一句话:外敌要是不肯讲道理,探花郎也略懂拳脚。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三座城池归大盛。肃王一干人等,也在明年二月时被押解回京。其中包括肃王的妻妾、子女、幕僚等,一共将近百人。
大部分斩首示众。
其中一部分涉及通敌叛国出卖军情,被凌迟处死。
肃王死的最惨。
听说到死眼睛都没闭上。
再加上冬日里那场仗打的实在太过惨烈,战死沙场的将士家人们气红了眼,冲破官兵阻拦冲上前将肃王的血肉碾成肉泥。
现在仔细想想,自从得到肃王的消息后,赵素兰确实有些心神不宁。
在肃王死后,还让谢妙仪给她买了很多冥纸香烛,说是想给姐姐姐夫做场法事。
谢妙仪念及她所谓的姐姐姐夫是周帷的救命恩人,不但买了很多冥纸香烛,还请高僧做法事超度。
如今想来,赵素兰哪是超度什么姐姐姐夫,而是超度自己的姘头。
不知她是怎么蛊惑的,周帷似乎也很积极,还勒令谢妙仪一定要办好此事。
成车成车的香烛纸扎,一场法事花出去近千两银子。
不过从头至尾,赵素兰和周帷都没有别的动作。
一直到谢妙仪死时,也没听说他们联络朝臣结党营私……
前世今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她实在没法对萧昀言明,只能换种说法:“我嫁到侯府这么多年,以前也经常出入周帷的书房,从来不见他跟谁联络过。而且我很确定,周帷他根本就不知道赵素兰这些年的经历,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反而以为是自己的种。所以才会处心积虑要吃我谢家绝户,为他的孩子铺路……
至于赵素兰什么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一点我很确定,她表面冷若冰霜,实际上贪得无厌。惦记着我的嫁妆,惦记着谢家的家财。为了保证两个孩子的地位,还想对府里的姨娘动手,也亲自给周帷下过绝嗣药。一心争宠谋夺荣华富贵,根本就不像是想联络逆党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自从进入侯府以后,她所有的举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别说对外传信,没有我的允许,梧桐苑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她自己带来的丫鬟明月每次出门我的人都跟着,她一路上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都在我的掌握中,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她身边的其他人,也都渐渐成了我的人。基本上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昀蹙眉:“你确定吗?”
谢妙仪点头:“我很确定。”
赵素兰也是个聪明人,对自己的处境心里有数。
前世入侯府那么多年,她一直深居简出。
也就是偶尔呆闷了,出去踏个青、上个香,或者到集市逛逛。
一年也就那么几回,完全不像是与谁私下联络的样子。
“难不成就是我猜错了?”种种迹象表明赵素兰和周帷确实没有别的目的,执掌侯府的谢妙仪也这么说。难不成,竟是他高估了赵素兰?
谢妙仪笑道:“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昀:“不知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谢妙仪莞尔:“据我所知,赵素兰此人心机颇深。表面上人淡如菊,实际上贪得无厌。但无论遇到任何事情她从来不会自己出头,都是挑拨离间怂恿旁人在前头冲锋陷阵。无论有什么想要的也都不会主动说出来,只会欲拒还迎怂恿别人捧到她面前。从本质上来说,她其实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如果被逼到绝境,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萧昀缓缓吐出四个字:“狗急、跳墙。”
“是啊,都狗急跳墙了,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谢妙仪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笑,瞬间达成共识。
“所以妙妙,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萧昀突然凑上前。
“???”
谢妙仪还没反应过来呢,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逼到眼前,一双深邃的眼眸居高临下望着她:“妙妙,或许你已经怀上了。你也不想我们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被人叫做野种吧?”
“……”
“你刚刚答应过我的,如果哪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又可以毫无顾忌休掉周帷,或者世人许你寡妇再嫁,无论我什么身份,你一定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怪不得刚刚发疯一样逼她,原来在这等着呢?
有没有名分,对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言就这么重要?
“之前说好的白银千两我可以不要,还可以倒贴,你要我什么我都给你,孩子也跟你姓,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噗……”谢妙仪实在是绷不住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萧昀双手轻轻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妙妙,你刚刚答应过我的,难不成现在就想反悔?”
事已至此,谢妙仪知道自己这回无论如何也搪塞不过去了。
也罢,他们之间纠葛已经这样深,迟早也是要有个结果的。
她在心里叹口气,轻声道:“萧昀,摄政王殿下,这个名分你打算如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