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菀就这样在禁军护送下,浩浩荡荡离开成国公府。
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半个京城都传遍了。
因为魏珩宠妾灭妻,成国公府苛待皇家县主,皇上下旨,摄政王亲临,亲自接回了清宁县主。
出嫁的宗室女众多,也不乏有混账的会故意苛待,宠妾灭妻。
此消息一出,有过这种行为的人家都吓得瑟瑟发抖。
魏珩是魏太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都被他这么打脸,换个稍微普通点的人家,只怕要被血洗一遍。
听说有个郡马仗着郡主性子懦弱又是孤女,竟然在妾室的怂恿下,将郡主杖责三十大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郡马听到这消息当场吓疯,带着全家老小跪在郡主院子里磕头求饶……
当然,叶青菀暂时并不知道此事。
她只是怀着一肚子疑惑,被接到了摄政王府。
从轿子里走出来时,正好看见萧昀翻身下马。
紧接着,他又伸出手搂住那女子的腰,熟练将人抱下来放在身前。
叶青菀忍不住多看两眼。
其实早在成国公府门口,她就发现摄政王马上坐了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因为她一直没出声,叶青菀并不知道摄政王为何要带上她,更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只是心里隐隐猜测,这位看起来纤弱的美人,应该就是摄政王府的谢夫人。
摄政王宠她还真是宠得过分,竟连这种场合都带上她。
看来必须要跟她打好关系。
想跟摄政王谈条件,这位谢夫人或许还能帮得上忙。
“满意了吗?”那边摄政王并未注意到叶青菀的视线,只是搂着谢妙仪的腰挑眉问她。
“多谢王爷,王爷最好了。”谢妙仪俏皮行个礼。
萧昀俯身凑到她耳边:“所以本王的报酬,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谢妙仪下意识抱紧自己:“还没够啊?”
萧昀指尖轻轻在她腰侧摩擦,意味深长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妙仪突然踮起脚尖,隔着纱帘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语笑嫣然:“萧昀,我答应你了。但是,这跟青菀无关,跟报酬无关。是我谢妙仪自己,心甘情愿的。”
萧昀又愣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谢妙仪笑靥如花:“我想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昨天晚上我之所以一直不肯答应,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因为青菀才被迫答应的。不想让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就当昨天晚上是一场美人计,但今日,是我谢妙仪心甘情愿的。和青菀无关,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愿意,愿意与你在一起,愿意将往后余生一辈子都交到你手里。萧昀,你和周帷真的很不一样,和魏珩也不一样。所以这一把,我赌了。输了也没关系,因为那个人是你。”
萧昀彻底愣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趁他愣神之际,谢妙仪已经转过身:“我现在先带表妹回内院安置,待会儿再去找你。”
他们二人说的是悄悄话,众人又不敢靠近,压根听不见都说了些什么。
只能隐约看见两人亲密无间,黏黏糊糊两相情好。
叶青菀自然也没听见。
见谢妙仪向她走来,她很识趣的行礼:“表嫂。”
谢妙仪伸手挑开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是我。”
叶青菀当场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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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妙仪也知道这事儿相当离谱,而且难以启齿。
只能将她带回瑶华院,从头开始讲起。
半个时辰后,叶青菀依旧目光呆滞,沉浸在天方夜谭中没有回过神:“所以,其实你就是摄政王府的谢夫人本人。上次摄政王将你带回王府,是因为他以为你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紧张。离谱的是,一开始的时候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你自己……”
谢妙仪默默点头。
叶青菀再也绷不住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都说了路边的男人不能随便捡,轻则挖心挖肾……现在改挖子宫和抽血了,重则国破家亡。怎么你随手捡一个,就能捡到这种纯爱战神天花板?你到底是怎么pua他的?他堂堂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还是一个无所顾忌的疯子。竟然没有跟你玩巧取豪夺疯批强制爱,默默守护这么多年,还为爱甘心做外室。这种极品恋爱脑,僵尸来了都得摇摇头骂两句晦气。”
她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谢妙仪不大听得懂。
但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一会轻声道:“大约是因为当年我不愿意,还以死相逼。阿昀他一言九鼎,守信重诺。既然是他亲口答应的,自然会遵守。”
叶青菀也跟着沉默片刻,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我发现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一个特别明显的通病,女人如衣服。哪怕是正妻,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尊重。我相信魏珩是真的很爱我,但是他从来不顾我的意愿,一厢情愿要将我保护在他羽翼之下,根本就没有将我跟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因为他从骨子里认为,男尊女卑的时代,这样就是正确的,这是为我好。
忠勇侯府的小侯爷再文韬武略,誉满京都,他表面上或许会尊重自己的妻子,实际上,妻子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标配。在他眼里,可能连人都不是。无论谁是他的妻子,他们都能相敬如宾,也仅限于相敬如宾。
可是摄政王能信守承诺这么多年,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为难你,还要在背后默默守护你。知道你有难处,为了能待在你身边,宁可屈身做外室。妙妙,别的我不好说什么。但摄政王的所作所为,至少说明他拿你当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