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京城内,改立储君的风波愈演愈烈。
九洲城内,却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君歌轻轻推了推,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温暖而紧实的怀抱所环绕。
她不禁再次靠近,感受着那份温暖,愈发紧贴那怀抱。
正如俗话所说,清晨醒来时,人的情感最为真挚而原始,最容易被触动。
特别是男人。
察觉到那一刻,她再也不敢动了。
悄悄地,艰难地,
抬了抬头,
一片阴影落下。
“唔……”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滚烫地吻一路落了下来……
“主子,韦大人有紧急要事求见。”
暗卫的声音突然在帐篷外响起,打破了一片旖旎。
君歌一惊,紧张之下,不慎咬到了裴玄的舌尖。
“嘶!”
裴玄并未松开,反而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作为惩罚。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裴玄压在君歌身上,看着情动的娇娇人儿,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眼角的湿意,不受控制地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眼睛。
“好了,孤错了。”
心里:下次还敢。
君歌捶了几下他的胸膛,“再也不给你亲了。”
都亲肿了。
狗男人!可真狠!
两人收拾好后,让暗卫传韦大人进来。
这就是为什么暗卫要提前在帐篷外询问过后才进去了。
这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他有急事找主子,像往常那般一把掀开帷幕就进去了。
夭寿啊!
竟然撞见自家主子正将君姑娘压在桌子上亲。
本就破破烂烂的桌子摇摇欲坠。
没想到主子欺负起人来,也不是人。
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没发现他。
他悄悄地退出去了。
等两人结束后才进去。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直接进去了。
哪天被杀人灭口也不知道。
这不,今日早上韦大人便说他有急事要禀报主子,
他是真的昨天夜里君姑娘歇在主子的帐篷,
为了避免尴尬,他只能阻止韦大人前去帐篷,
编了一个理由,
主子可能还未起身。
果然,一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还未起身”。
真是聪明如他。
……
“殿下,下官已经查清楚一个月前发现的那十具尸体是何情况了。”
韦大人压住心里的疑惑,
怎么自从他进来后,这君姑娘貌似一直低着头。
这太子殿下也怪怪的。
裴玄忍住舌尖的痛意,开口:“说吧。”
“下官核对了一个月,发现这十具尸体不是九洲城内人,城内存活、死亡的人数和名单皆排查过,都对得上,唯独这十具尸体对不上。”
君歌嚯地抬起头看向韦大人,在韦大人吃惊地看向她的嘴唇都目光丝毫没有在意,“那有没有可能是南国人?”
别说,韦大人一看到君歌那红肿的嘴唇,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听到君歌的话语又惊诧道:“君姑娘何出此言?”
“没有,我只是猜测而已。”
这十具尸体的特征与在云国那些尸体上看到的有相似之处,再加上那些人提到要到其他国家那里,她不免会猜测到。
“九洲城临近的是南国的一个城镇,不过这个城镇人数颇多,就是发展较落后,也只是这南国的人怎么死在这九洲城?”
君歌与裴玄互相对视一眼,皆明白对方的意思。
……
帐篷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君歌斟酌片刻,看了看男人脸上的温和,琢磨着怎么开口。
“怎么了?有事与孤说?”
“我想明天前往南国。”
裴玄瞬间抬头,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她是不是又想离开他?
“孤陪你。”
“不用,我与桔梗一同去。”
深呼吸的一瞬间,她便落入一个怀抱,只是这怀抱满是冷意。
“你是不是又想离开孤?”
君歌心里无奈地叹气,自她与裴玄相熟以来,她发现,
裴玄对于她的事情,几乎很偏执,
但是此刻她感觉到他身上的害怕。
她没有生气,还觉得很开心。
耐下心开口,“你听我说。”
“你是太子,裴国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处理,而且如今你与你那些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未彻底解决,你又如何能陪我去?”
“孤能!”
“你先听我说完,我此次前往南国,一是为了找解蛊毒的药材,二是为了查清那些尸体的事情,如今又有了线索,九洲城的疫病已经控制住了,我留在这里也无用,正好前往南国一趟。”
裴玄此时无比后悔自己身上还有太子的身份,注定不能与她每时每刻待在一块。
她如同一只自由翱翔的鹰。而他,却像是被金丝笼囚禁的雀,无法挣脱。
只是,他舍不得百姓遭受苦难,亦舍不得她。
他所行之路,注定充满荆棘。
待到四海升平,天下安宁之时,他必将与她一同展翅高飞,成为那对翱翔于天际的幸福伴侣。
“孤等你。”
君歌看着他眼里的情绪,不知道心里为何有一股冲动,脱口而出:
“裴玄,待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修书给我爹娘,我们成婚。”
裴玄眸子陡然亮了亮,嗓音沙哑着,紧紧抱住了她。
“好。”
……
“师妹,你说你要前往南国?”
君歌意外地看着君言清脸上急切的神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的神情。
“师兄,我想去南国逛一逛。”
君言清眼眸里闪过一抹别人看不懂的幽暗,“好。”
“师兄可有什么打算?”
“我回一趟药王谷,许久未见是爹了。”
“也是,那师兄先回药王谷,我晚些回去。”
……
月光斜斜地照在三三两两的帐篷附近的桃枝上,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桃花在枝头悄然绽放,角落里,一顶孤独地的帐篷内却满是春意。
君歌可算知道了,
傍晚前,这狗男人一脸正经地吩咐暗卫不用守在外面,也不能夜里打扰他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他腰间的玉不经意垂下,一坠一坠的,凉意覆到肌肤上,让人打了个冷颤。
她聪明地推开那只“狗头”,“我明日还得赶路。”
“狗头”不理会她的推搡,依旧继续他的咬人计划,“孤有分寸。”
他所谓的分寸,便是一次又一次地为难人……
昏黄的月光晕散在帐篷,影影绰绰照出两道紧紧纠缠的人影。
帐篷外,桃花树下,一道落寞的身影站立,飘飘散散的桃花落在肩头,不知道失了谁的心。
良久,那道身影离开。
一脚一步踩在地上的桃花瓣上……
……
次日一早,众人被一阵惊喜的喧哗声唤醒。
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帐篷,只见一片粉嫩的桃花在晨光中绽放,如同春日的使者,宣告着雪灾的结束和新生的希望。
“你们看,桃花开了!”有人激动地指着前方的桃树,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桃花是九洲城内的特色,每年的冬天都会开得格外鲜艳。
原本以为经过雪灾的摧残,这些桃树只会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没想到它们却在这最艰难的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生命力。
桃花的艳丽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对比,仿佛是在告诉这些经此一难的百姓,无论遭遇多么严重的灾难,生命总会找到出路,春天总会到来。
百姓纷纷围拢过来,欣赏着这意外的美景。
孩子们在桃树下嬉戏,老人们则坐在旁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桃花开得真是时候,”站在裴玄身旁的君歌突然间感慨。
“是啊,”齐王也附和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唯有裴玄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只是眼底的笑意不断绽放。
随着太阳的升高,桃花的香气弥漫开来。
君歌收拾好行囊后,跟众人告别,与桔梗骑着马离开了九洲城。
南国,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