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第九城城郊:
程屿看着还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研究九部预言的余是,又看了看在环城河边的大树上坐了三天的长赢,问道:“小余是,头儿到底怎么回事?”
余是停了写写画画的手,依言望去,长赢此刻的动作从回来时眺望远方的发呆变成了如今的躺着假寐。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余是这些日子将几人先后得到的信息全部整合在一起,将他们之间的联系也陈列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条条框框,余是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可是,她总是感觉还差点什么。
“长赢——”
余是收回了思绪,看着远处大树下的卡洛儿。
“你都不吃不喝了三天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吃饭啊,这还是你教我们的呢,你不记得了吗?”
余是看着卡洛儿关心长赢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手中乱七八糟的纸张,笑了笑,放下了笔。
随手将手插在兜里,看着远处的枯枝烂叶,和不再流淌的死水……
这里是真的寂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她的手指在兜里摩挲着,是三天前玉堂给的纸条,余是想到上面的内容,又低下了头。
上面依旧只有四个字。
恭迎门主。
她无意识的笑了笑,也明白了那天两人打的哑谜,那句“请君放过”,是对她说的。
如果没猜错,第九城预言的那句“我回来了”,就如同程屿所言,说的确实是这个三千门门主。
虽然不知道三千门是什么东西,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九辰域第九城少城主,亲自认定的,三千门门主。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余是没什么突然间身负重任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头大。
她在九辰域,至今只见过九个人,说出来谁信?这诡异的世界她觉得自己念九九八十一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都没人来救。
——
余是突然想到了某人,尝试着集中注意力,在心中默念:
“姐们?”
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余救?”
三分钟过后,一片寂静。
“救——!”
“闭嘴,我没你这便宜外甥。”
余是:“……”
此“救”非彼“舅”。
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自己”斤斤计较:“你怎么最近都不理我?”
余救沉默了一会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余是说:“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
余是一愣,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她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余救解释:“你能保证前几日你真的是你吗?”
余是听着这话感到背后一阵阴寒,感觉她周身的冷气“呼”一下就起来了,阴森森的。
余是想起了和余救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问:“是不是在我进城主府幻境的那一次之后,我就受到清风的影响了?”
余救轻嗤一声:“还不算太蠢。”
余是不能理解:“可是这段的时间的记忆我分明记得,而且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惬意的地方啊,还有,我说了很多清风并不知道的现代历史啊?”
余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那你想想为什么你承载了两个人的记忆还没有精神错乱?”
余是再次顿悟。
她是受了清风的影响,而不是完全被清风控制,在一定层面上,她的主要意识还是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对余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开始,可能真的是因为她们的声音高度相似,虽然余救的声音比她的清冷了些。
就像是奇妙的拥有同一种声线的御姐和萝莉……当然,也只是形容一下。
余是问:“是不是我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能知道?”
余救依旧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反而调侃道:“为什么我们的聊天记录没有截屏……”
余是再次懵逼:“什……什么截屏?”
余救很高冷:“这样我就可以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截屏扔在你脸上,防止你还问我重复的问题。”
余是很无辜:“你……你之前说过吗?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行。”
感生空间里无所事事了好久的余救依旧悠闲的端着咖啡,不动声色的回应:“嗯。”
余是:“嗯?”
余救依旧淡定自若:“继续……”
余是继续懵逼的问:“继续什么?”
“狡辩。”
余是:“……”
她知道这天如果这么聊下去就一定会陷入死循环,果断放弃,转移话题。
“问你个问题——”
余救又抿了一口咖啡,微微皱眉,这一口有点苦,听到余是的询问,轻飘飘的“哦”了一声。
余是再次深呼吸,神色也严肃起来。
“你知道三千门吗?”
余救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但还是神色自若的说:“什么玩意儿?”
余是突然感觉之前给她讲过很多大道理的人有点不靠谱……不过还是乖乖重复:“三千门。”
“哦——”
余是听着余救拖着的长腔,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
“不知道。”
这三个字说的很干脆,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这是余是唯一的感觉。
无奈扶额。
余是换了个策略,用意念说:“我给你描述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帮我分析分析……”
她这么说着就拿起了散落在桌子上的纸张,准备理一理思路。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余救的声音:“拒绝。”
依旧干脆果断,一丁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余是一愣,没想到事这个发展:“为什么?”
余救似乎有欲盖弥彰的意思,只说了三个字:“我有点……”
余是没听到后半句,下意识问:“有点儿什么?”
余救大发慈悲的把话说完,虽然只有一个字:“懒。”
余是:“……”
她总感觉今天的余救不按常理出牌,也没有之前强调她事情时候的严肃,整个人的态度非常随意。
余是还想再劝劝:“姐们,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余救理所当然的接过话茬:“对啊,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管你情况有多危急,我也不在意你们有几个人,我不知道啊。”余救依旧气定神闲。
余是虽然觉得这话有歧义,但是她也知道余救的意思,毕竟余救说的确实有她的道理。
余是无奈的妥协,看着还在远处规劝的卡洛儿,心中有些沉闷:“那……好吧,哎……你不知道,最近几天长赢的状态真的是令人堪忧啊……”
余救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说谁?”
余是下意识重复:“长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