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帝一生只有四个子女,两儿两女,刘培元、刘培兰是先皇后所生,先皇后白氏是北齐皇帝的结发妻子,刘培庆与刘培竹是北齐皇帝建国之后,迎娶的李氏所生。
镇北王刘培元因为书圣秋鹿白之死,两人心生嫌隙,自请去了凉州,镇守边境,再未回朝,这也成了北齐皇帝心中永远的痛,毕竟刘培元是他心中太子的最佳人选。
长公主刘培兰,没有选择嫁给京都的王公贵族,也没有被送往别国联姻,而是嫁给了当时药王谷的少谷主秦林,定居青州药王山,甚少回京。
刘培庆与刘培竹是北齐皇帝与现在的皇后李氏所生,但是刘培庆与刘培竹都与李氏走得过近,这让北齐皇帝十分不悦,多次警告,但都被刘培庆当成了耳旁风,阳奉阴违,让北齐皇帝甚是不悦,这也是为何他都年过古稀了,依然没有立储。
“小茗呀,你我主仆一场,我心甚慰,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北齐皇帝轻叹了口气,难掩心中落寞。
单公公当即跪地,指天立誓,道:“陛下,老奴我…”
北齐皇帝摆摆手,打断单公公,有些埋怨地说道:“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些,只是你走了,这偌大的皇宫就没有人愿意在听我说话了。”
“陛下,要不然让郡主殿下代劳,老奴陪在您身边吧。”
“不可。”
北齐皇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神里透着一抹精光,低声说道:“柏琴的身份不合适,此事必须由你出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此事关乎北齐国运,你明白吗?”北齐皇帝用力握着单公公的手腕,眼神恳切地看着单公公,单公公红了眼眶,重重地点头。
菡萏院。
小葵困了,直接回房睡觉了,磐坐在窗台前,揉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手里正拿着一颗苹果啃,完全没有停嘴的意思。
秋离担心他吃撑了,拉肚子,于是便好言提醒:“姑奶奶,你这么吃,会不会吃坏肚子呀!”
“无妨,无妨…”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这点东西不够我塞牙缝呀。”
“呃…”
秋离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劝,只能任由她了。
月色阑珊,星光璀璨,菡萏院虫鸣清脆。
秋离与刘柏琴简单商量了一下明日的行程,便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秋离的房间。
秋离盘坐在床上,魂入识海。
“师父。”秋离恭敬向秋鹿白施礼。
“你来了。”秋鹿白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延长一下北齐皇帝的寿命?”
秋离低眉想了一下,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摇头,回答道:“没有。北齐皇帝是油尽灯枯之兆,精气早已溃散,阳气所剩无几,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
“那他这算是寿终正寝吗?”
“不算。”秋离摇头否认,解释道:“他是因为服用了过于猛烈的补药,导致身体长期透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如此。”秋鹿白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赶回书院吧。”
“是。”
“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柏琴吧,也许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说罢,秋鹿白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秋离感受到他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言,直接退出了识海。
“啪啪啪…”
秋离敲响了刘柏琴的房门。
“谁呀?”刘柏琴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是我,秋离。”
“稍等片刻。”
没一会工夫,刘柏琴打开房门,问道:“有事?”
“嗯。”
“出去说吧,房间内太闷了,正好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刘柏琴提议道。
“好。”秋离痛快地答应。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弯曲的小路上,听着虫鸣,吹着夜风,感觉神清气爽。
“找我何事?”刘柏琴突然问道。
秋离沉思片刻,理了理思绪,坦然道:“你皇爷爷命不久矣。”
“嗡!”
刘柏琴停住脚步,有些难以置信转头看向秋离,嗫嚅道:“什么意思?”
“他快死了。”秋离如实说道。
“是得了病,还是中了毒?”
“都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秋离于是把自己察觉皇帝唇色有异,便趁着敬酒,探查皇帝的脉象,以及最后的诊断结果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柏琴。
刘柏琴听罢,心中难以接受,低声抽泣起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秋离见刘柏琴哭得如此伤心,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刘柏琴难以忍受心中的悲痛,扑在秋离的怀里痛哭,哭得像个孩子。
良久,刘柏琴才停止哭泣,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到秋离的肩膀都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
“皇爷爷还能活多久。”
“最多一个月。”
刘柏琴拭去眼角的泪珠,抬头眼望夜空,沉声说道:“秋离,我想留下来照顾皇爷爷,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秋离痛快地答应,同样有些抱歉地说道:“不过我明日必须启程,所以…”
“我明白,你去吧。”
“谢谢。”
两人并肩站在荷塘边,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享受着彼此的独处时光。
第二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微风拂面,可谓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刘柏琴去向北齐皇帝请安,却被守门的太监给拦住了。
“你们不认识我吗?”刘柏琴有些生气地看着小太监。
“郡主,我们自然是认识您的。”
“认识我,为何还要拦我?”
“陛下旨意,今日谁也不见。”
“我也不见吗?”
“尤其是您。”小太监大着胆子说道。
“什么?”刘柏琴难以置信地盯着两个小太监,吓得两个小太监直接跪下,求饶道:“郡主,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实在不敢违抗呀。”
就在这时,单公公走了过来,看到刘柏琴,忙上前请安,笑道:“这是谁惹郡主如此生气呀?”
“单公公,您来得正好,他们两个拦着不让我见皇爷爷,你管不管?”刘柏琴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说道。
“郡主息怒,陛下昨日多饮了几杯酒,刚请过太医,喝过药,已经睡下了,所以郡主就不要打扰陛下休息了。”单公公解释道。
“可是…”
刘柏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单公公给她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便不再纠缠,而是跟着单公公回到了菡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