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黎对着谢燕一顿大放厥词,众人在心里佩服了一下他的勇气,然后默默偷看着谢燕的反应。
谁料从谢燕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怒意。
只见他蹲下身拍拍乌黎的脸,诧异的问:“你为何要这么诅咒自己呢?”
乌黎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
“我爹早没了,死得可惨了,简直就是死无全尸。”
谢燕一脸唏嘘,还啧啧摇头,仿佛在回忆着他爹的凄惨死状,众人一片瞠目结舌。
乌黎无语,转眼打量起他来。
几眼下去才看出了些许端倪,“这不是你的脸,你到底是谁?”
他确是有点本事,在寨门时也一眼就能看出二当家是玄风假扮。
谢燕颇为慈祥地对他笑笑:“孩子,你忘了我吗?”
乌黎有些迟疑,像是在努力回想:“我认识你?”
谢燕拍拍他的头,真情实感道:“我是你素未谋面的爷爷啊,孙子!”
乌黎:……
如同每一个刚认识谢燕的人一样,乌黎也一时被无语到极致。
玄风却是没心情听他们打嘴炮,一下就把乌黎揪了起来质问:“快给我把解药交出来!”
乌黎无所谓般的被他提起,歪着头看过去笑道:“没有。”
玄风几拳下去,乌黎俊俏的脸上顿时淤青一片。
他笑着咳了两声,一口血沫就朝玄风吐去。
玄风偏头躲过,怒起一脚直接把乌黎踢飞。
乌黎在地上滚了几圈,激起一圈灰尘,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他躺在地上放肆大笑:“哈哈哈哈,我说没有解药就是没有解药。他们一辈子都只能当我的傀儡!”
话音刚落,没有一丝预兆,一把剑势如破竹地射出,直接将他当胸贯穿。
褚陵收回手,看都没看一眼乌黎那边。
若没有解药,也就不必留他,从这种人嘴里是问不出什么。
就算有解药,他也肯定不会交出手,反而会以他们的痛苦为乐。
“咳咳咳……”
乌黎被当胸一剑刺穿要害,一时竟然还没咽气。
他双目圆睁,不断地咳嗽,大量的血液从喉咙里溢出。
下一刻,一阵异动声响起,天空中飞来一团“黑云”。
仔细一看,那却是一群马蜂,正气势汹汹地向着人群飞来。
“啊!有蛇!”
又是一阵骚动。
众人这才发现,在树上、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各种毒蛇和蝎子。
没想到乌黎那小子都已经命悬一线了,竟然还不肯消停。
地上的毒物们很快就爬满了乌黎的周身,慢慢地聚集成了一个小山丘。
众人看得一阵恶寒。
玄风他们这些没受太多伤的人还好说,但先前那些被折了手脚的人却眼见着就要遭殃。
没想到竟无意间给乌黎做了嫁衣。
“王爷!”
桃仙冲褚陵的方向掷出一样物件。
褚陵没有说话,凌空就击出一掌将其打碎。在内力的加持下,里面的粉末顿时笼罩全场。
场内的毒物接触到粉末后立马开始撤退,像碰到了什么能克制它们的东西一样。
但不过片刻,它们又突然像收到了什么指示般齐齐停住脚步,无头苍蝇般团团转了几圈后又向众人袭来。
“怎么可能?”
桃仙吃了一惊,那可是她特制的驱虫药粉,以往对这些毒物用过都很有效果的。
褚陵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马飞身落到乌黎尸身的位置。
他一手猛然拍出,毒物被掌风击中纷纷弹开。
地面上赫然已经空无一物了,只留下了一大滩血迹。
褚陵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若出手,绝不会留有一丝余地。
且还直接命中了人的要害之处,乌黎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其余人此刻根本就顾不上看向褚陵那边,都正忙着驱逐毒虫。
若是在平时,这些东西根本就对他们这些人构不成威胁。
但现在有一堆受伤和无法动弹的人在,他们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困境。
也许是因为地处山林,这些东西都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到尽头。
褚陵的海东青倒是在虫群中如鱼得水,却也是杯水车薪。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人被蛰得哀嚎不止。
这些东西竟比中蛊之人还要难对付。
但突然之间,它们就如潮水般纷纷退下去。
毒虫叠着毒虫,蛇和蛇缠绕在一起。
有些还为了跑得快些而忙不迭地咬死同伴,看上去竟还显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众人不明所以,倍感迷茫地四下张望。
只有褚陵第一眼朝谢燕看去。
谢燕两手垂下,右手上拿着一柄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
而左手的手腕上却横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滴答滴答地在地上淌出了一个小水坑。
褚陵赶到他身边,面容冷凝,抓起谢燕的手臂问:“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血……”
谢燕吊儿郎当地冲他眨了眨眼,“就许那小子有蛊,我就不能有吗?”
褚陵按住他止血的穴位,从怀里拿出印着王府标志的药瓶洒上去。
“这是军中特制伤药,见效快,但有点痛,你忍忍。”
那药确实很有效用,不大会儿时间就把血止住。
看着褚陵要了裹带来给他缠上伤口,面色不改的调笑:“王爷可真会说笑,让一个杀手忍痛可真是多此一举。”
“真不痛?”
褚陵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经意地轻按了一下伤口。
谢燕:“嘶——”
玄风几人也注意到这边动静,回到谢燕身边问他:“你的血?”
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茬,既然谢燕的血有如此奇效,那说不定他的血也能用来治疗那些中蛊之人?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能想到,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但却没有一个人向谢燕开口。
他们都明白,救或不救,都是谢燕自己的事。
看众人神情,倒是忙得满头大汗的桃仙先开了口:“我虽不了解,但知道蛊虫奇异,彼此之间相生相克,非是熟悉其习性之人,不能贸然取用。”
谢燕赞许的看她,“确实,我们不知他们中的到底是何蛊,不能轻举妄动。”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我也认识一个南疆蛊师,我体内之蛊便是被此人所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