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地神的真相
东大街的黄老伯今日收摊的时间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
也不知为何，从大早上开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中隐隐不安，这才打算早早地收了摊，打道回府。
黄老伯一边嘟囔，一边将酒肆的门重重地落上锁，“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呢？”
刚转过身去，猝不及防地就与一个年轻男子对上了视线。
那男子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便站在了此处，就在自己身后的几步之外，毫无半点声息。
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坠地，黄老伯被这一下给吓得不轻，缓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咽了几口口水，道：“你、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那男子微微一笑：“老伯，又见面了。”
听闻此声，黄老伯顿时一愣，回忆了半晌，才从记忆里将这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给搜寻了出来——
正是数日前曾来过他店里喝酒的其中一个外地人。
但他却并未因此而松下半口气来，只是疑惑却又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原来是你，我已经收摊了，想喝酒去别处吧。”
“我不是来喝酒的，”男子嘴边勾起的笑容不变，“只是当日还有些事没有从老伯你的口中问清楚。”
闻言，黄老伯的心中瞬间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请老伯你再去喝几杯酒。”
男子的脸上挂着笑，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朝黄老伯走近。
“你、你莫要过来！我、我可喊人了！”
黄老伯顿时慌了，连忙转过身朝着平日里人多的方位跑去。
下一刻，一只手掌从后方伸来！
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一阵风轻飘飘地刮过，除了一个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个不停的酒壶，原地早已空空荡荡。
等黄老伯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被那个外地人带到了一处府邸里头，而面前，还围着一群眼生的男男女女。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并未被捆绑控制，但却怎么也无法反抗，一动都不能动。
就连一张嘴也张不开，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
就在此时，一道茶盏碰撞的清脆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一个坐于上座的男子轻呷了口茶后，轻描淡写地瞥过来一眼，道：“既然人已经清醒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黄老伯的瞳孔剧烈地颤动不已，心跳也一声大过一声，生怕这群来路不明的人要就地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然而出乎意料，这群人动的不是手，而是嘴——
“十多年前，金麟请来的那个道人在开坛作法后，到底算出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那日黄老伯在提及此事时的怪异停顿，谢燕可还一直记在心里。
黄老伯心头一凛，当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伙人恐怕从一开始便是来者不善。
若是自己将金麟的秘密说出，恐怕便要给金麟引来大麻烦。
于是他就要将嘴牢牢紧闭，却不料还未动作，一道平静的声音便从自己的口中脱口而出——
“道人在开坛作法之后，说这接连不断的地动并非是天灾，而是因为有人触怒了神明，这才招致的神罚。”
黄老伯的眼睛越瞪越大，惊得冷汗直冒。
他拼命想让自己闭上嘴，但不管怎么努力，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重复着当日那道人所说过的每一个字。
“而那触怒神明之人，便是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的褚氏一族。”
“这地动，便是因褚氏无德而引来的惩罚，是给我们的警诫。”
“什么？！”众人的脸色一变。
“这纯属无稽之谈！”
赫山愤愤地翻了个白眼，“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皇……褚将军是因前朝皇帝偏信奸佞，残害忠良，使民不聊生，不得已之下才揭竿而起。”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哪里来的失德之处？！”
他越说越气愤，甚至还拔剑出鞘，挽了个剑花，“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在哪里？我要把他揪出来，在他身上戳出九九八十一个洞！”
褚陵抬手示意赫山冷静下来，又目光幽深地看向黄老伯，缓缓开口：“那地神又是怎么回事？”
黄老伯被刚刚赫山突如其来的震怒给吓得不轻，正浑身发着抖。
听到问话，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口回应，道：“地神就是太祖。”
“什么？！”此言一出，数道惊呼又同时响出。
“原来那神像竟是太祖……”
谢燕眼神一沉，难怪他会觉得地神的那张脸眼熟。
虽然民间还流传着太祖的种种传说，但其画像却是各式各样，千奇百怪。
除了当年还未曾被火付之一炬的皇宫，唯有那里存有的画像，才描绘出了太祖真正的相貌。
黄老伯还在说着：“据传太祖当年寿数尽后，因功德无量得以位列仙班，他与褚氏不同，定会护佑自己的百姓。”
“所以那道人便让我们供奉太祖，诚心祭祀，才能慢慢平息神怒。”
“如此荒唐的话也有人信？？”众人皆一脸的不可置信。
黄老伯无奈地闭了闭眼，“当初也有人觉得此话荒唐，甚至还想将那道人之言揭发出去，上报朝廷。”
“可不过数日，”他的眼睛骤然睁开，露出一抹骇然，“地动又再次降临！”
“那次的地动虽然并未给我们带来太大的损害，但在地动过后，我们才发现，那些有所质疑的人，都通通死在了地动之中！”
“这就是触怒神明的代价啊！”
与他的惶恐相比，众人却皆是一副凝重而又无语的表情。
“这不明显就是有人在捣鬼嘛！”赫山又翻了个白眼。
“好了，不用问了，这绝对又是圣日教的阴谋诡计。”
他愤愤不平的下了结论。
但谢燕却轻轻一抬手，打断了赫山的话，“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们是如何祭祀地神的？”
此言一出，肉眼可见的，黄老伯面上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以人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