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哈利。”我向哈利招手道别,看着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爬上魔法汽车,“要记得给我写信!
“嗯。”哈利答应道,旁边的罗恩用手紧紧的扒着座位,也伸出头来道别,乔治和弗雷德用自以为帅气,实际上也蛮帅气的姿势稳稳坐在前排,顺口也说了句下次再见。
“有空可以来我们家玩。”弗雷德说。
“金妮可期待哈利了。”乔治说,“不过我相信如果克莱尔去的话,估计会和金妮玩的更好。”
“有机会一定。”我笑着说,“开学的时候记得早点到。”
嘱咐完毕,弗雷德发动汽车,巨大的噪音响起,这辆未来命运多坎的汽车逐渐远去,我好像忘记提醒他们把这车修一修……应该也没事,回头写封信提醒他们一下。
随着哈利的离开,我感觉自己轻松了一点,不过没一会儿我又垮了下来,努力撑着脸回到房间。
昨天晚上我发现我养的曼德拉草惨遭虫害,心情抑郁了一整天,哈利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我的曼德拉草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把各种方法都试几遍,都没起太大效果。
送走哈利时,小巴蒂并不在,他在工作,虽然理智上明白选择了谨慎策略的小巴蒂不会对哈利做出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没有他在场是件好事。
这日子过的……
我很无奈。
其实哈利也可以选择住在我们这里,但是有小巴蒂这个不稳定因素在,我是万万不敢同意的,而且对于哈利来说,韦斯莱家确实也比我们这里更适合他,那种和谐的极具生活气息的大家庭氛围更适合治愈哈利。
要说不好的地方,是要考虑到哈利会不会对韦斯莱家造成麻烦,幸运的是韦斯莱家本身都很喜欢和欢迎哈利,而且哈利其实自己也有钱,虽然在普通世界里过得很惨,但是在魔法界却也算是个实打实的富几代,韦斯莱家估计不会介意这方面的支出,但还是可以写信和哈利聊一下,让他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小巴蒂晚上回来后,我就把哈利的去向告诉了他,不过隐瞒了魔法汽车的存在,只是说明了哈利被他的好朋友韦斯莱兄弟带走了。
小巴蒂赞同,甚至高兴哈利的离开,凭借我丰富的观察经验,我可以立马断定在听见哈利离开后,小巴蒂的心情好了点。
“我听说过韦斯莱家族,在魔法部他们的名声可算不上好。”小巴蒂说,“不过他们一家都很热情,虽然说有些念头比较怪,但对于那个叫哈利的孩子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确实。”我附和道,想象着和韦斯莱兄弟相处时的景象,“他们还邀请我去他们那里玩,如果有时间的话,说不定我会去。”
“……去韦斯莱家?”
“嗯,怎么了吗?”我表示疑惑。
“对哈利来说是件好事,对克莱尔的话……”听见这个邀约,小巴蒂缓慢的看我一眼,有些含糊不清,“如果是克莱尔的话……”
我眨眨眼,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不明白小巴蒂想说什么。
“如果是克莱尔的话……”小巴蒂喃喃自语,“克莱尔要怎么办呢?”
“……”
什么怎么办——我的手一抖,灵光一闪,好像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点小巴蒂异常的本质。
正是这一点察觉,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不少。
但表面上,我还是那副平常的模样。
小巴蒂效忠于伏地魔。
这是我一直知道的事实。
但是效忠和认同,这两个不同的概念相差的很大。
不管是原着里的小巴蒂,还是同人里的小巴蒂,所表现出来的心态都更倾向于效忠伏地魔本身,仰慕着强大的力量,还有对父权的期望,对任职魔法部的老巴蒂的反抗。
在他所有效忠伏地魔的理由里,都没有太多与认同纯血之上的观念相和的。
就连伏地魔本身纯血之上的观点都不纯粹,他对纯血的追求是源于自身的扭曲和偏执,但比起这个,伏地魔更会在意自己以纯血为中心维系的暴力统治。
而加文——我名义上的家人,他是怎么样的呢?
性格开朗,动手能力强,擅长烹饪,擅长魔法,对周边的人都温和有礼,有着自己的傲慢,但是并不歧视普通人。
爱护自己照看的小巫师,认真倾听她的想法,并且在她的人生道路上给出正确的建议和选择。
小巴蒂扮演加文的绝大多数时候都很出色,但在刚刚那个简单的,来自韦斯莱家的邀约上,小巴蒂却一反常态的脱离了人设。
如果是加文的话,他一定会建议我和韦斯莱家交好,因为“克莱尔”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普通人世界里的外籍混血巫师,注定了未来的人脉和朋友也会定位在没有纯血观念和歧视的巫师之中。
“克莱尔”不喜欢歧视,也不愿意放纵自己。
但是从食死徒小巴蒂的角度来说,他不会让自己照看的孩子和大名鼎鼎的“纯血叛徒”韦斯莱家族走近,如果他赞成了这一点,就是背离了伏地魔的理念。
当然,这个矛盾的前提是,小巴蒂真实的对我产生了对待家人一样的感情。
他完完全全可以选择遵循加文的人设,大方的告诉我去吧,或者他也可以心狠一点,给我灌输韦斯莱家的黑料,告诉我他们不值得结交,如果小巴蒂足够的坏,在这么多的相处时间里,完全可以选择不依靠黑魔法就洗脑“克莱尔”,在她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我开始看向小巴蒂的眼睛。
这样的猜测并不是无端,小巴蒂一直在扮演加文,一个完美的人设,几乎一整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如果他在这种本来不应该有意外的时候表现出犹豫——这样既不符合加文人设,也不符合小巴蒂人设的犹豫,一定是因为他的内心也在起着某种冲突。
“所以,你建议我去吗?”我发问,顿了一会儿,才说,“你希望我去吗?”
“……”
我静静的等待着小巴蒂的回答。
青年头一回露出这样沉默着的表情,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我一直都提防着小巴蒂,无论他对我再好,我都始终像一个过路人一样评判着他的行动,思考他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其实这样挺累的。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吗?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吗?
……一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对朝夕相处的另一个人产生类似羁绊的感情吗?
我等待着,甚至接近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