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钰可不想留在这儿照顾老丁两口子。
罗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一走了之好吗?许主任和吴主任不会多想吧?”
席北战摆了摆手,“没事儿,她们心里明白着呢。”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他这点小心眼儿还能逃过两位大主任的法眼?
人家啥没经历过?
而且他们先走对两位主任也有好处,今天事儿闹的这么大,她们都有连带责任,席北战和罗钰先回去至少暂时不用面对矿长和街道上级领导的怒火了,可以有个缓冲,等她们回去说不定几位领导的火气能降下来点,少挨点骂。
席北战先走一步,回到病房就将两位主任给叫出来了。
“我和罗钰先回去,赶紧跟矿长报告一下这边的事儿,另外让他抓紧找人来归顾一下,今天晚上恐怕得住下了,怎么也得明天才能出院吧?
一宿的事儿,找个人应该不难。”
吴主任和许主任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了然。
臭小子心眼儿还挺多。
两位大主任也没难为席北战,冲两人摆了摆手,“赶紧去吧,让矿长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对了,再问问矿长这住院费咋办?我和吴主任还垫着钱呢。”
席北战想了想,“从工资扣行不?”
吴主任和许主任闻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又扣工资!
再扣下去老丁半年的工资都要扣没了,老丁两口子醒来后不得哭死啊!
老丁家可还欠彪子一百块钱呢,恐怕也得从工资里扣。
两位主任气闷地摆了摆手,示意席北战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气她们。
得到允许,席北战果断拉着罗钰走人了。
等两人走了,几位大妈和保卫科的同志看着走进病房的两位主任的眼神儿意味深长。
吴主任和许主任知道他们这是听到了,两人尴尬地互视一眼,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半天的叹气次数都要赶上她们一年叹气的次数了。
愁啊!
罗钰和席北战动作很快,一点没耽误,回到矿上就直奔矿长室去了。
丁卫民扶了扶眼镜,看了看席北战,又看了眼罗钰,“矿长在和书记说明年生产的事儿呢,你们很急吗?”
席北战身板挺的倍儿直,板着脸点点头,“急,很急,就等着矿长和书记拿主意呢。”
丁卫民点点头,“等一下,我进去报告一下。”
说完,丁卫民转身去敲矿长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传来让进去的声音,丁卫民赶紧打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丁卫民进办公室的瞬间,席北战整个人都松散下来,斜斜地靠在了墙上,和刚才判若两人。
席北战冲丁卫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防贼呢?真是的!”
罗钰拉了拉席北战的衣角,冲他摇了摇头,“别瞎说话,让人听到了不好。”
就隔一个门板,隔音不好,里面说话大声一点外面都能听见。
席北战撇了撇嘴,但还是低声道:“知道了。”
很快丁卫民出来了,“矿长和书记请二位进去说话。”
罗钰客气地冲丁卫民笑了笑,“谢谢丁秘书。”
丁卫民温和地冲罗钰笑了笑,“罗钰同志好,相信您也听说过我吧,我,很抱歉。”
罗钰知道丁卫民说的是工作的事儿,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儿的,都是工作需要,秘书这个职位有能者居之,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我很喜欢,我还得谢谢你呢。”
虽然罗钰说的好像不在意,但丁卫民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矿长秘书可比在妇联升职更快,也更有前途,两者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一个对上一个对下,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工作。
罗钰没再多说,赶紧进了办公室。
席北战先一步进的矿长办公室,见常书记也在,整个人更加放松了,一进门就半躺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郝叔常叔,快来点水,渴死我了。”
郝矿长和常书记笑着对视一眼,没搭理席北战,反而看向了罗钰。
“小罗来啦!快过来坐,臭小子,还躺着呢,还不赶紧给你媳妇倒水。”
郝矿长扔了一个纸团直奔席北战面门。
席北战抬手就给接住了,笑兮兮地站了起来,冲着郝矿长走去。
“我记得郝叔这里有一罐绿茶来着,正好给我媳妇沏点尝尝。”
席北战半点不客气,走到办公桌前将郝矿长扒了到一边,上手就拉开了抽屉。
郝矿长气的脸都黑了,“席北战,你还能有点组织纪律不?怎么能乱翻我抽屉呢?”
说是说,但郝矿长却没阻止,还往后靠了靠,让席北战翻的更方便。
罗钰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席北战和郝矿长关系绝对不一般。
真没看出来啊,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席北战的关系这么硬。
茶叶没翻出来,席北战翻出张收音机票,看了一眼顺手就揣兜里了。
郝矿长见状急了,上手就要抢,“干嘛呢?你土匪啊?咋见啥拿啥?赶紧给我。”
席北战也不再继续翻了,手一捂,退后两大步,“我要结婚了,你不得给包个红包啥的啊?你个当叔叔的,侄媳妇儿叫你一声叔,你啥也不给,你也好意思?”
郝矿长气的手指席北战,“你在我这里拿的东西还少吗?包个红包而已,大不了给你个二三十块顶天了,收音机票多少钱你心里没点数啊?”
“呵,二三十块钱?你咋好意思说得出口的?至少一百块,不然你别想给我媳妇当叔。”
郝矿长都气笑了。
说的好像我上赶子非要给你当叔似的,我咋那么不值钱?
“席北战,我……,得,我惹不起你行了吧?给你,给你还不行吗?”
席北战笑呵呵地拍了拍兜,“这就对了,等着,一个月后我就让我媳妇叫你叔。”
虚矿长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我票给了,完了还得等一个月?”
席北战理所当然地点头,“啊,那不然呢?”
郝矿长气的四下寻摸,看到桌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就要砸席北战。
席北战手指水杯,“这个可是瓷的,易碎。”
郝矿长看了一眼水杯,连忙抱进怀里。
好家伙,差点没把这古董给扔出去,这要砸出去,他不得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