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上党,漳河军营,此时整个漳河盆地内尘烟滚滚,将近四十万新军青壮在此操练。
其中有方阵步卒,也有奔驰的骑兵,步兵手持长枪木矛,在将官的带领下,迅速列阵,进退有序冲锋无前。
而骑兵亦脚踏马镫,纵马奔腾,亦或于马背上人立弯弓,练习骑射等技能。
漳河大营,是在原本的马场上改造而来,加上坐落在太行山系太岳山间盆地,有水有山,地方够大。
位置也足够隐秘,只要严格把守南北两面进出口,便不担心被人窥探虚实。
此时此刻,整个盆地内,热火朝天,无数步卒骑兵在此内苦训。
将近四十万人,虽然管理困难消耗日重,但对于制度日渐成熟的夏军来说,忍忍便过去了。
现在的夏军,已经不是当初在洛阳之时,那种窘境了。
虽然人才还是匮乏,但基本的制度,与基层武官培训,初见成果。
四十万新军,目前已经能够将基层组织,和整体架子支撑起来。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别人来说,可能眨眼就没了。
第二年回望过去,可能会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与以前一样,碌碌无为,无丝毫长进。
但这一年,对于一个初生,且充满朝气的势力来说,正是他们快速成长,急速膨胀变强的时间。
因为充满朝气与干劲,所以他们便在这荒乱的年代,埋头狂奔。
世道变幻无常,个体很难想象,大势煌煌的波澜诡异。
比如河套的匈奴人,何时能想到一年的时间,大单于没了,右贤王没了。
甚至世代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贵族头人也没了,乃至连底层奴隶也不见了踪影。
与之相邻的并州,同样在无声中,感觉到了世道的变换无常,并州换了主人,河套换了主人。
以往前来寇略的匈奴人没了,但来往的商旅却变多了。
两族的沟通交流在变快,变的太快了,快到常人不敢想象...
世道无常,普通百姓,一年四季,面朝黄土背朝天。
在煌煌大势下,他们只能随波逐流,不知昨日何人,明日何餐。
与浑浑噩噩的普通百姓相比,并州府衙的高层,一个个却像上紧了的发条。
魏延等人,更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子比当初在豫州时,还要辛苦繁忙。
睁眼就是铺天盖地的压力,好似喘不过气起来,闭眼就是各种尔虞我诈,与阴谋诡计。
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因为不前进,就会被滚滚的洪流淹没。
此刻的漳河马场,一群武官正带着魏延在盆地内,四处巡视新兵操练的成果。
列阵有序的步卒方阵,奔腾射箭的骑兵队伍,乃至后方操纵床弩的高科技兵种。
这一切,都看的魏延暗暗点头:“大哥创立的左右隐兵制度,配合军中讲武堂,这暴兵的速度,还真是有点恐怖...”
“若假以时日,在攻略汉庭几个州郡,得军百万,天下改姓,也不无可能...”
军中的副手武官,因为经常征战,有着战阵厮杀的经验。
又经过讲武堂,和各部将领的理论传授,再加上现在亲自领导队伍,又有了实践的机会。
可以说,新军中的副手武官,有战阵厮杀经验、有系统的理论、现在又有了亲自实践的基础。
对付一些没有经过浴血洗礼的城防兵,或者骚乱的贼匪,手到擒来,正面碾压。
“让将士们继续操练,并州叛乱之事也不用尔等操心!”
参观完新兵训练之后,魏延便带着人向太岳兵工厂督促工作。
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对着一众副官叮嘱道:“记住,不管外面如何闹腾,尔等都不得轻出...”
“可是!”刘猛心中不忍,他上前道:“将士们皆是并州本地的子弟兵,父母老幼皆在州郡....”
“哼哼,此事大哥自有安排,尔等只需训练好军中士卒便可!”
魏延看出众人的担心,沉声道:“并州各军主力云集,数十万大军汇聚,一些叛乱翻不出什么花浪...”
“让士兵们安心训练,不该操心的,莫要多问....”
说完,魏延也不给众人继续发言的机会,直接带人向太岳兵工厂赶去。
他此行除了视察新军训练情况,更重要的是前往兵工厂,将军师先生吩咐的重任完成。
相比于大营的新军,身处太行山内部的兵工厂才是夏军破局的关键,若此番谋划顺利...
太岳兵工厂,坐落于太行山北侧,上党境内,山川谷地之间。
此时的工营经过多伦扩建,其规模比当初李信征伐匈奴时,不知大了几多倍。
在工事大能马钧的主持下,工营先后扩建数次,每一次扩建便意味着产能以及规模的提升。
对于夏军的这座兵工基地,无论是李信这个主公,还是坐镇并州的主事者魏延,都极为重视。
说一句有求必应,可能有点夸张,但该有的不该有的,皆尽量满足。
现在的兵工厂,占地三万平方公里,其下辖矿山、铁厂、铸兵营、器械坊、工匠培训营等多个部门。
外围的矿山,中层的铁厂,以及最核心的地域,也是山谷中心的铸兵营,与器械坊与培训训营。
其中管理人员,在往日的不断扩充下,已然膨胀近六十万人。
这座平日里比漳河大营,还要低调的兵工基地,实际上却是夏军保持强悍战力以及实力的根本。
作为基地的负责人,马钧也算是并州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直接向最高阶的主帅负责。
但现在,他却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专门在大营口处耐心等待,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