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阿秋!”
厨房外传来两声响亮的喷嚏。
辰峰赶紧放下手中的锅铲,快步走向客厅,然后就看见夜霜在沙发上擤着鼻涕。
“阿妹你真是的,跟你说不要洗碗你还非要去洗,现在倒好,湿气进去,感冒了吧。”
“什么感冒,我才才…才没有,阿秋,阿秋。”
少女的身体显然不似她的嘴一般硬,刚刚开口,便再次打出了两个巨大的喷嚏,震的裹在身上的毯子微微浮起。
“还说没有,待会儿吃完饭记得喝板蓝根,我刚买了几个暖宝宝回来,就在那个袋子里,待会儿给自己贴上。”
辰峰说完,又匆匆跑回了厨房。
他刚刚忘记把灶台的火调小,煎得锅里的肉片已经散发出丝丝焦糊的味道,要是他再迟那么一些,出锅的估计就会是一盘黑糊糊的碳化物了。
“阿妹听见没有?”
“听—见—啦—”
哥哥真是的,妹妹又不是傻子,妹妹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夜霜的食指盘绕起耳边的发丝,虽然已经风干了许久,但上面仍残留着些许潮气。
真扫兴,下午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哥哥,也不知道哥哥出去干什么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又是一股香味,真讨厌。
可爱的红唇撅起,但她还是依哥哥所言,从袋子中取出了几块暖宝宝,贴在了自己有些发寒的肩头以及脖子周边。铁粉氧化,散发出的丝丝暖意沁入肉体,十分的舒适。
“哥,你下午到底去干嘛啦,去了那么久。”
妹妹不讨厌哥哥,但讨厌哥哥身上的香味,想知道哥哥身上的香味出自哪里。
“之前不是说过吗,……”
食材下锅,暴起的滋滋声遮盖了哥哥的话音,令夜霜听得有些不真切。
“哥,你说啥?”
“我说,我去给师兄作僚机了,对了,你知道作僚机是什么意思吗?”
“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
他就知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师兄喜欢上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你也认识,就是之前那次聚会上的姐姐。”
“所以哥哥是帮师兄去追求那个姐姐了吗?”
“孺子可教也。”
“那哥哥身上的香味是那个姐姐身上的吗?”
“神马?”
好在反应不是很强烈,手很稳,没有化身“盐王爷”,把这一大勺盐全颠到锅里头。但是阿妹的发言确实非常令人迷惑。
“阿妹,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为什么说我身上有姐姐的味道呢?”
“哥哥身上很香呀。”夜霜嗓音灵动,但是辰峰感觉里头含着些小情绪。
“而且哥哥不是说去追那个姐姐了么,既然去追姐姐了,那你们肯定会牵手手,要抱抱,那你身上肯定会有她的味道啊。”
辰峰:?_??
好了,更迷惑了,他将锅铲架在锅的边缘,开始认真的回复起夜霜。
“阿妹,你是不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去帮师兄追那个姐姐,为什么要和那个姐姐抱抱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帮他去追肯定不等于我自己去追啊,你个小笨蛋。”
“那哥哥身上的味道是哪来的。”
“是另外一个姐姐啦,就是之前车上和你说过的那个,不对啊,阿妹,你问这作甚?”
“哎呀,妹妹,好奇,好奇嘛。”
客厅中的夜霜胸脯前挺,脑袋后仰,姿势有几分娇媚。
她怎么会不知道“帮”是什么意思呢?说这些其实都是为了套出哥哥的话罢了。
好在哥哥不是那么敏感,让她得手了,不然又得担心好久,猜测哥哥是不是又在外头做坏事。
(删改,附原文)
“嘿嘿。”她将头埋进柔软的毯子中,吮吸着毯子上温暖的气息。
多么令她欢喜的结局,只不过……
夜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中酸涩,浮现出几滴晶莹。
她不喜欢害人,更不喜欢害人的自己。
为了自己的幸福,去残害两个之前与自己毫不相干,甚至可能还帮助过自己的人……
她做不到,即便,这样能使她取得那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结局。
她眨了眨眼,略显黑色的眼袋挤压着泪腺,逼出了数颗珠状的泪玉。
哥哥其实说的挺对的,她就是一个小傻瓜,小笨蛋,一个明明病入膏肓,却仍期望救赎的傻瓜,笨蛋。
珠玉滚落脸颊,由滚烫变为温凉。
“阿妹,可以吃饭了。”
油烟机的杂声渐歇,最后一盘菜被端出,餐桌旁也响起了哥哥的呼唤。
“好…咳喝…我来了。”
“喉咙紧成这样还说你没感冒,今天特意给你做了锅玉米炖排骨,待会儿多喝点汤,晓得不。”
“晓得啦。”
“晓得就好,你过两天可得去学校了,到时候顶着个感冒可不行,到学校里如果身体再不舒服的话也别憋着,第一时间找我,第二时间找……”
(删改,附原文)
所谓温存。
她要得不多,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