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的小蜜蜂骤然坠地，深蓝色的光芒闪烁几下，便彻底熄灭。
方宇被眼前的变故惊得一愣，呆立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场馆内部一片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各种猜测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部分老总露出失望的神色，毕竟刚刚还对这新型视听Ai项目寄予了厚望。
有的则是满脸戏谑的模样，他们暗中已经收到消息，视听Ai项目被鸟厂签了下来。
不少公司和鸟场都是竞争对手关系，因此也乐得看这场好戏。
马月笙“噌”的从座位上起身，目光紧盯着地板上出现故障的Ai微型机器人，面色顿时黑了下来。
“方宇，怎么回事？”
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压迫，这会儿连称呼都改了，直接连名带姓。
要知道，之前他对方宇的态度相当温和，可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马虎。
签订合约的时候，程序正常演示并没有问题，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视听Ai的各项功能都展示的非常完美。
如今早已投入资金大批量生产，流入了国外市场。
如果每台机器都会出现类似的问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们鸟厂的品牌效应将会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开拓的国外市场也会因此阻滞。
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市场调研，宣传推广等，都可能化为泡影。
后续想要再重新建立起良好的口碑和市场份额，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
“我…我不知道，”方宇慌乱的摆弄着地上的微型机器人，手指不停颤抖。
可毕竟是个门外汉，对机器人的内部构造和运行原理，他压根不清楚。
翻动了几下，产品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你不知道？你是产品的研发者，出了问题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马月笙面沉如水，声音染上了几分凌厉。
“这个，可能是能量耗尽，大概……”方宇硬着头皮辩解，额前渗出细密的冷汗。
“你在说什么！”马月笙越听越窝火，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
“公司采用了最先进的光能采集技术，怎么可能是能量续航问题，绝对是初始程序出现了漏洞。”
“或许……或许是产品构造……”方宇绞尽脑汁编织着措词，偷摸瞥了眼观众席上的林祁。
就在这时，助理急匆匆跑进场馆。
飞奔到马月笙身边，弯下腰，小声嘀咕着什么，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台上的方宇。
雷靖坐在一旁，双手悠闲的交叉在胸前，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观摩的兴致。
马月笙听完助理的话，瞬间勃然大怒。
突然指向方宇的鼻子，声音大得像是要把整座场馆震塌，“解约！现在就解约！”
方宇一下子慌了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马总，马总，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只是个意外……”
马月笙不为所动，双眼如利剑般狠狠刺向方宇，“你这个蠢货！初始程序出现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误，公司这次遭受的损失有多大！”
“按照合同上的规定，你必须赔偿一千万违约金。”
说罢，他重重抖了抖身上的西服，带着助理愤然离去。
一句话都不想再听方宇解释。
他刚刚收到消息，流入国外市场的那批视听Ai机器人接到一大批初始用户投诉。
已经预售出去的订单也遭到大量退款申请。
原因是某个国外网红，给家里人买了这个产品，不出半天，产品便出现了死机故障。
视频在国外平台上很快流传开来，遭到了一众网友口诛笔伐。
品牌效应这下算是败了个干净，已经投入生产的大批资金也再无撤回的可能。
比起公司受到的损失，这“一千万”解约赔偿，也并不能弥补本次公司遭受的重创。
如果后续问题不能得到妥善解决。
他甚至会直接起诉，走法律程序，以此平复外界的舆论。
方圆起身去追，试图说些什么来挽回局势，却被保镖拦在十几米开外。
眼睁睁看着马月笙上车离去，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方宇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瞬间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懵在原地。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千万……
他们家几辈子不吃不喝都赔不起。
众人对着台上的状况指指点点。
记者们手中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老总们交头接耳，嘈杂声不绝于耳。
那些参与其他展示项目的研发者，也三两个人凑到一块，小声交流着什么。
刹那间，场馆内就如同被捅破的蜂巢一般，陷入混乱。
“刚刚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接下来有请下一位研发者上台展示。”
主持人及时出面打圆场，这才让失控的局面暂时得以压制。
方宇是被工作人员拖下台的，直到下一位研发者已经开始展示自己的成果，这才堪堪回神。
他第一时间奔向方圆，紧扯着她的手臂，“姐，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方圆被拽的生疼，下意识“嘶”了一声，没好气的拂落了他的手心，“你问我，我问谁？”
“你不能不管我啊，姐，我是你亲弟弟，你帮帮我，你帮我想想办法！”方宇带着哭腔哀求，整个人颤抖不已。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般狼狈，方圆心里五味杂陈，态度随之软了下来。
“你别慌，过几天咱们再去求求马总……”
目前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合约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一旦Ai数据出现严重变故，由研发者赔偿公司损失。
如果是产品零件出现问题，则由鸟厂全面承担。
不过他们这种普通人，想要硬把问题安在大公司的失误上，结局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咬咬牙，咽下这笔天价赔偿，也并不是他们目前的家庭状况能支撑起的。
“姐，要不我们求求林祁哥吧？程序是他研发的，他一定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定可以……”
“闭嘴！”方圆听见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去求他，好让他看我们的笑话，你不要脸，你姐我还要脸呢！”
“那我们怎么办？”方宇不住的抹着眼泪，下意识问道。
“走！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