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美凤的话让宁水芸脑子嗡地一下。
她不知所措的将身体缩得更紧。
心底知道这时候坐起来,那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卫闵国努力平稳呼吸,启动车子,“让开。”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暗哑。
卫闵国的反应让许美凤肯定车里真的有女人。
许美凤受不了,这些年她能淡然处之,最大的依仗除了卫娇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卫闵国不近女色。
而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她坚信只要她足够努力,卫闵国迟早是会跟她复婚的。
卫家的财产也都是卫娇娇的,是卫娇娇的那就是她许美凤的,也是她老许家的。
可现在卫闵国居然在车里藏了个女人。
这怎么可以!
许美凤顾不上自己的象形,用力拍打卫闵国的车子,“卫闵国你给我下车,我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光天化日居然如此不要脸!”
卫闵国知道许美凤的脾气,平日再装也改变不了本质,干脆关上车窗。
许美凤急了,小跑跟着车子,“卫闵国你给我停下,给我停下!”
卫闵国猛踩油门,车子嗖的飞出去,许美凤落空跌坐在地上,面目狰狞的看着离开的车子,“老混蛋!”
好半天许美凤从地上爬起来,“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
许美凤拿出手机再次拨给蒋明,“你是废物吗?”
司机报警后怕蒋明身体出状况,直接送回病房,没注意蒋明接了电话。
蒋明躺在病床上疼得龇牙咧嘴,接到许美凤的电话本来就不爽,被这么骂废咬牙,“你到底是什么人?”
“给你十万,必须搞定宁水芸那个老女人!”许美凤命令。
刚才宁水芸和卫闵国一起出去的,车上一定是她。
光天化日……这个无耻的老贱人!
蒋明刚才又是受伤又是受惊吓,被这么辱骂又命令,立马支棱起来,“十万?你的钱比别人的大?”
许美凤这会已经被气疯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搞走宁水芸,咬牙问,“那你想要多少?”
蒋明想到高利贷的威胁,还有刚才宁水芸差点捅进他肚子里的刀子,恨恨地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少一分免谈!”
“好!”许美凤应声。
只要一百万可以解决了宁水芸那个老女人,她愿意出!
蒋明正惊喜,司机带着警察进来了,忙藏起手机。
……
车里。
卫闵国开出停车场,宁水芸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本来随意拾掇的头发散开,刘海被热汗黏在脸颊,衬得那脸更红彤彤,仿佛刚经历过一场麓战。
宁水芸狼狈又局促,她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会遇到这么尴尬窘迫的事。
“卫先生……”
喇!
“啊!”
宁水芸想要道歉,可刚开口,卫闵国猛地踩住刹车,她还没坐稳的身子又跌趴回去。
一时间车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宁水芸心跳不稳。
她上辈子六十岁了都没心脏病,可这几日她觉得自己得去医院查查心脏。
撑着车椅坐起来,想给卫闵国再次道歉,就见男人目光正看着她。
本来心悸的宁水芸对上那眼,心脏漏跳一拍,“卫先生……”
有那么一瞬间,宁水芸觉得自己对上的是野兽的眼。
还是那种饿狠了的。
她不由自主想起两人那一夜,剩下要道歉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凭着本能警惕的后靠,“卫先生……”
他像是要吃了她。
目光不由自主朝男人腿心看去,随即被烫到一样躲开,喉咙发干。
她……刚才真的不应该躲起来。
“我……”
砰砰砰!
车窗再次响起,宁水芸受惊的瞪大眼睛,就听到外面保安提醒,“这里不能停车。”
呼!
一瞬间宁水芸大大的呼了口气,卫闵国也找回了理智。
“许美凤怕是不会照顾娇娇了,我把车停到医院门口,你上去照顾她吧。”卫闵国竭力让自己声音正常。
宁水芸连忙点头。
卫闵国重新启动车子,没多会停到医院门口,宁水芸忙不迭的下了车,几乎是逃跑般进了医院大门。
看着宁水芸慌张狼狈的背影,卫闵国深吸了口气,拨通陈特助的号码,“给我预约体检。”
他需要确定上次被人下药到底有没有后遗症。
否则他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这么冲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si开小宁,狠狠将她摁进自己怀里。
这不正常。
陈特助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临时要体检,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去安排。
……
宁水芸冲进医院,好一会心跳才稳下来。
可脑海里挥之不去都是卫闵国刚才看她那一眼……
腿xin有些潮湿,她难堪的进了女厕。
出来用冰水冲了把脸,心底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工作。
她不后悔今天回来,但卫家真的不是久留之地。
许女士明显是想和卫先生复合,而她和卫先生那一夜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的暧昧又明显超越了主雇的关系。
如果再这样下去……脑海里闪过卫闵国粗粝的大手摩挲她的唇,一会是耐心为她包扎伤口的样子,还有刚才那几乎要吞掉她的眼神……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动心。
可对雇主动心,是她做保姆的大忌。
卫家这份工,她打不了了。
心底万分遗憾,宁水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细纹是她遮不住的年龄。
她四十岁了,不能像小姑娘一样做白日梦。
深吸了口气,宁水芸擦干脸出了卫生间。
才走到卫娇娇病房门前,就听到一阵一阵抽噎的哭声。
宁水芸心一紧,忙推门进来,就见卫娇娇蹲在病床上,双手抱腿,在低低啜泣,她赶忙上前,“小姐,你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卫娇娇没想到宁水芸还会回来,垂着脑袋摇头,却不说自己哪里疼。
宁水芸看她漂亮的小脸起了不少红疹子,虽然挂水及时不严重,可这会红着眼眶,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猫,可怜极了,忍不住搂进自己怀里,“小姐不哭,乖啊。”
她不哄还好,这么一哄,卫娇娇仿佛泪腺打开,哭得更凶了。
宁水芸心都被哭得揪在一块了,“小姐不能再哭了,哭坏了怎么办?你想不想吃葫芦鸡,我做的葫芦鸡可好吃了,还有香酥鸡柳,又脆又酥,咬一口能把人香死,还有火锅,女孩子不是最喜欢吃火锅吗?我跟重庆一个大师傅学过配锅底,熬制的火锅底料又辣又香,到时候给你配上羊羔肉、嫩牛滑……对了,再买半斤豌豆尖……”
本来哭得正凶的卫娇娇,咽了口口水,仰头嘀咕,“半斤不够吃。”
“好,那买一斤。”宁水芸好笑的配合。
卫娇娇窘迫,又忍不住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宁水芸轻笑,“我一会就去帮你问医生,那我亲爱的小姐能不能不哭了?”
卫娇娇用袖子抹了把泪,傲娇道,“我才没哭。”
“好好好,你没哭。”宁水芸宠溺的笑,卫娇娇突然喉咙一梗,伸手抱住宁水芸的腰身,“要是芸姨是我妈妈就好了。”
宁水芸身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