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说,他明明是内门首席弟子,为何要那么做?”
“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
听闻着这些攀谈李恩没忍住,“噗嗤”一下的就笑出了声。
唐钏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发作,只是那抽抽的脸表示着此刻他的不平静。
明明做的这么隐秘为何还是会被人知道,消息还传播的这么快,还好他不是唐钏。
唐钏早就被他噶了,脸皮都被扒下来糊在自己的脸上。
他若无其事的站在擂台上。
四面八方,顿时响起议论声,有好奇,有惊讶,还有探究和审视,这些各异的目光都落在唐钏的脸上。
然而他目光依旧沉稳,不为外界所动摇,同时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声音很是淡漠道:
“我面无相,不是唐钏!”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了惊呼,目光更是看向一处宗门聚集处。
只见唐门汇聚处,一道浑身笼罩在青色衣袍下的身影踏空而上,擂台上他将帽兜翻开。
是一个身姿挺拔,没有脸皮的无脸青年,那猩红的脸颊,外突的眼球和直接裸露在外的牙龈,看的李恩头皮发麻。
那张没有脸皮的脸牙齿轻微开合道:
“唐门,唐钏!”
“我还活着,没想到吧!面无相,你已有取死之道,把脸还我,我给你留个全尸,不然......呵哼!”
唐钏的声音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没有脸皮的脸愈发狰狞恐怖。
“这个唐钏是没脑子吧!脸皮都被人扒了,竟然还敢放狠话?”
“精彩!”
“果然是百年一见,话说好像都没人见过面无相的真容吧!”
“嘶!真是恐怖如斯!”
“呦呵,你小子,还挺会装死的嘛!”
面无相脸上带着震惊,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唐钏这么能忍,自己活扒他脸皮时竟然能忍得住,一声不吭,纹丝不动。
此子的心性狠辣,忍常人所不能忍,如果不趁此次机会除掉以后必成大患。
面无相心里顿时闪过无数念头,总结出一句话。
“此子断不可留!”
“轰~”
察觉出面无量愣神之际,唐钏身如电,踏空而来那张直接裸露的脸颊充满狰狞的杀意:
“面无相,拿命来!”
顶着自己的脸和自己打擂台,真的是让人崩溃啊!
面无相脸色微变,他没想到,之前单手镇压的小拉吉竟然能这么快就让自己感到威胁。
“面无相,要不是当初我受伤,被你钻了空子,你以为你能胜我?”
面无相身体退后了一步,表情再次恢复平静,“所以你想将计就计,将那口黑锅盖在我身上?”
台下唐门的众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此话一出,唐钏狰狞的脸上冷意涌动:“夸夸其谈,我本就是内门弟子,还需要偷?”
“呵...谁知道呢!”
一声冷笑配合着那张愈发诡异的脸,似乎一切都再次陷入了谜影。
台下众人满场哗然,没想到,又能吃到大瓜。
顿时参与感再次被拉满。
唐钏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你面无相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说的话有谁会信?”
语气可谓是极尽羞辱且蔑视。
把握时机,面无相没有被唐钏的话所干扰,身体顿时传出一阵磅礴的青光,凶悍的气息就犹如火山一样,没有任何前兆的爆发了。
擂台上,唐钏不声不响的就吃了个大亏!
被打在防御阵法上,口吐鲜血,把那血脸衬托的犹如恶鬼一般狰狞。
透明的阵法被震荡的轰鸣大震,波澜起伏。
两人你来我往,擂台上的声势也愈发浩大,透明的防御阵不断闪过涟漪,吓得周围的那群前排都连忙躲后了一些,生怕自己被溅上一身血。
两人的争斗逐渐进入白热化,唐钏的那一口狰狞的白牙已经十不存一,而面无相的胸口这是被暗器扎了个大洞,此时正肉芽翻动着迅速填补这空缺。
然而面无相轻轻的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渍,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轻笑。
“这就是你的目的?”
无声无息就能把人扎个洞,这就是唐门的无上秘法。
唐钏默不作声,再次发起进攻,这次他后槽牙都被咬碎了,眼底的阴沉更是让人胆寒。
...
...
李恩忙着烤肉,小鲤鱼倒是吐着泡泡,看的津津有味。
那华丽的招式配上耀眼的光晕,不去应聘偶像练习生真的是浪费。
对此李恩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一个纯路人。
擂台上的打斗依旧剧烈。
远处又传来破空声,想必又是哪家的天骄了吧!
都是挺会掐点的。
众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个应该是清灵宗的首席弟子澹轻舞,年纪轻轻的就渡劫圆满,拥有真仙之姿啊!”
盘坐在防御阵顶的人仙眼睛微睁,目光中带着满意,是个不错的苗子!
与仙武国比这些地方小城就像未联网的原生仙界,一切都非常的符合仙界原本的模样。
有些眼尖的修士已经看到仙人对澹轻舞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想必仙门的外门弟子应该是稳了。
与她一同前来的护道者,他们眼里满是惊喜,心潮澎湃。
他们宗门出来的仙门弟子,以后只要她成仙了,顾念一丝香火情,以后他们成仙的机会就大大的提高,不然他们又是为了什么会这么忠诚呢?
一切都是拥有目的的,只不过有好有坏。
一身素衣的澹轻舞一出场,就吸引来众多修士的目光,众人都以为她会是个绝世大美人,直到看清她的长相众人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澹轻舞的美貌虽然并不美艳,但也不差只是没那么惊艳而已。
她看着擂台上死斗的两人,嘴角抽了抽。
一个扒了别人的脸,一个被人扒了脸,一个被人顶着自己的脸的人暴打!
何等的荒诞。
李恩还在偷偷的烤着蛟龙肉,看着众人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偷偷的一口就将一串烤肉塞进嘴里。
同时他的眼里闪过期待,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幕,有个女子突然冒着大雨介入大喊。
让面前两个男的别打了的戏码。
深陷回忆无法自拔的李恩整个人都有点失神。
那种感觉,就犹如在回忆以前经历特别深刻的经历。
澹轻舞,本地的平民之女,因为样貌太过普通,但对于那些世家大族的少爷来说有着另类的诱惑,她先与肖言有过感情纠葛,但却被唐钏无意中发现其是天赋绝佳的炉鼎体质,故而花言巧语横插一脚。
令其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勇气,后因机缘巧合拜入清灵宗,因为相貌平平又招肖言与唐钏的雄竞,同门女弟子的嫉妒冷嘲热讽,无数次的隐忍,换来的只是无情白眼与变本加厉......
要不是偶然发现了自身天赋的非同寻常,一切就会与剧本上的爱恨情仇一般。
不断从各种的交谈中,李恩在脑海里总结出了一个无厘头的爱恨情仇故事。
擂台上,两人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两人同时都在蓄力大招,准备一击分胜负,那华丽的招式引起了无数赞叹与震惊。
李恩觉得有些无聊,因为这一幕与他看过的垃圾仙侠剧差不了多少,两人就是在原地不停的蹦跶,完全没有那种干净利落的肃杀之气。
对于后面的绝招碰撞他已经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不如沙雕动漫看的舒服。
李恩脚步不快,但却逐渐远离了人群,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躺了下去,耳边的的嬉戏怒喝声逐渐变小。
看着湛蓝的天空,听着耳边泡泡的破裂声,李恩目光有些迷离,小鱼儿疑似出现过,可他却不知为何没有去确认,内心的怯懦?
好像不是,他就像一个路人,看着别人的烟火,没有丝毫的参与感。
一连好几天,李恩都在看着擂台上的比斗,消磨着无意义的时间,直到一匹特殊的黑马引起了他瞳孔的聚焦,那个宛若路人般的少年,突然上擂,人狠话不多,全是一击绝杀。
无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他仿佛就像是这片天地的主角,那股无敌的气势正在逐渐被养成。
李恩身为旁观者对此看的格外清晰,那个少年似乎是开始被所有人针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种被世界逼迫的拔苗式助长,不知道这位主角能坚持多久不陨落,直至成长至巅峰。
李恩则是没有体会过那种被人针对,被世界所唾弃,被所有人嘲讽的压抑感。
这个少年要不是主角,要不就是反派。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除了他自己的目的地,其他不过是路人罢了。
...
...
烈阳西斜,烧红了云彩,放射出美轮美奂的霞光。
招收弟子的第一轮已经落幕,李恩抱着鱼缸朝着更原始的山脉走去。
与那些向往大城市的年轻人不同,李恩走向了归途,留下一个萧索影只的背影,只不过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神圣。
不知名的断界山,这将是李恩接下来定居的新家。
扛着斧头,戴着草帽,无聊的李恩又开始浪费他的寿命,附近的树木顿时就开始遭殃。
看着这棵堪比小山粗的古树,李恩论起斧头,木屑被崩的到处乱飞,他要把这颗树掏空,当做一个精灵树屋。
“啪!啪!”
“啪!啪!”
就这样原始森林里响起了有节奏的砍树声,仙界的古树硬度堪比精钢,没有动用仙力,纯粹的肉体力量加上一柄许久之前炼制的铁斧头,每劈一下,大地上的木屑和小石头都为之一震。
李恩光着膀子用力的挥舞着斧头,初升的夕阳穿过茂盛的树叶,照在那如玉般的肌肤上,熠熠生辉,如果小鱼儿看到肯定会摸着下巴评头论足。
时间很快,随着最后的清扫工作完成,大树只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李恩正在试着原生的木门,关上门后,只见严丝合缝,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棵树已经被掏空。
李恩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这树屋就是他的新家了,他将光脑收了起来,短时间应该是用不上了,他将修仙界目前所有公开的知识里总结出了一条规律,似乎有人为因素在抗拒仙界的现代化和科技化。
但是又因为仙界实力太强的原因禁锢的不够彻底。
细细研读着光脑里复制出来的仙界知识,他感觉有些晦涩难懂,一个仙源的基本构成物质就让他开始抓瞎。
这就好比让一个普通人去研究物质的起源一般。
这无疑是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这次的知识李恩并没有有那种被灌顶的感觉,这样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去研究,去探索。
快速阅览一遍后,李恩反而不急了,主要是还是这些知识太浩瀚了,虽然只是明面上公布出来的,但按体量来算也是极多的了。
拿出自己所研究出的理论,李恩开始了喃喃自语,近百年来他一直在完善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论,融汇百家之精粹,试图完成一套属于自己的大一统基本论。
鱼缸里的小鲤鱼虽然听不懂李恩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努力的记住李恩说出的每一个字。
虽然传说中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但它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鲤鱼,现在的它头上已经冒出了两个肉包,相信不久就能跨越属于它自己的龙门。
月落日升,李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仙海中,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坐忘道,大梦谁先觉,生平尤自知,现在的他,已经悟道入定,有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苏醒,因为这种状态的他完全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如果未成仙的话可能一朝悟道,夕可死,这种状态如果没有足够的寿元做支撑,又称为闭死关。
有可能在顿悟化为枯骨,融入自然,也有可能一朝悟道即飞升。
今日天空震动,宛若天地大劫,墨色的黑雾笼罩仙界,压得那些普通人呼吸困难,有些有能力的仙人已经撑开仙幕护卫一方。
坐在至高神座的一个年轻男人睁开了一双饱经岁月沧桑的眸子,这双眼睛朝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头望去,仿佛能透过世间一切,嘴角轻声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