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手们加快了速度,衣柜被推倒,床铺被掀翻,名贵的瓷器纷纷破碎在地上。
就在马德伍修快要感到失望透顶之时,他的一名亲信突然喊道:“大人,您看这墙壁,似乎有蹊跷!”
马德伍修瞬间凑了过去,只见那墙壁上有一处轻微的凸起,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他用力按了下去,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响起,原本平整的墙壁缓缓打开,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密道出现在眼前。
马德伍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芙尔妲,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说罢,他带着亲信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密道。
密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泥土气息,昏暗又窄的环境让人倍感不适,只能使用火把来照亮前方的路况。他们沿着密道缓缓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马德伍修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出密道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偏僻的庭院之中。
庭院里,芙尔妲正站在中央,和护卫们站在一起,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方才在密道之中她便听见了马德伍修的声音,只是地下的环境并没有让她听见马德伍修讲了些什么。
与往日身穿奢华的绸缎与优雅的蓬蓬裙不同,作为哈尔沃尔森家族的前任女当家,芙尔妲此时已经换上了干练的骑马服。
“马德伍修,你们这般苦苦相逼,到底是为何?”芙尔妲的声音平静,却依然透露着曾经的那份威严与雍容。
马德伍修冷笑一声:“夫人,您应该清楚,只要您跟我走一趟,或许还能保住您儿子的性命。”
芙尔妲微微仰头:“我若是不呢?”
马德伍修一挥手,影手们迅速围了上去,欲将芙尔妲困在中间。“那可就由不得您了。”
而前来迎接芙尔妲的护卫们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双方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似乎一触即发。
马德伍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缓缓踱步上前,说道:“芙尔妲夫人,您莫要逼我动粗。您也知道大公的手段,爱德华现在就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死只在大公一念之间。您若乖乖跟我走,我尚可在大公面前为您美言几句,求他从轻发落。”
芙尔妲紧咬嘴唇,眉头微皱了起来。
这些影手可不是眼前这些没什么实战经验的护卫,倘若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是从小便为大公做事的影手们的对手。
她深知眼前的困境,但仍倔强地回应:“我怎能相信你们的空口白话?大公现在一心想要铲除我们哈尔沃尔森家族,我若自投罗网,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马德伍修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徽章,上面刻着哈尔沃尔森家族的族徽,还沾着几丝干涸的血迹。
“夫人,您可认得此物?这是从爱德华身上搜出来的。大公让我拿给您看,就是想让您明白,您儿子的性命如今就如同这血迹斑斑的徽章一样,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呐!”
芙尔妲看到那个徽章,心中一痛,仿佛身形也不复以往那般硬朗,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难道爱德华他...
马德伍修见状,继续趁热打铁:“夫人,只要您跟我去见大公,承认您家族的‘罪行’,或许大公还能网开一面,看在父子的情分上留爱德华一命。”
“否则,我便只能让我的下属们将这庭院踏平,将您强行扭送到大公的面前,爱德华必然会因您的固执而付出惨痛代价。”
芙尔妲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她望着那块徽章,那是爱德华经常随身携带的信物,出席贵族间的宴会时便会将其佩戴在肩膀处,芙尔妲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爱德华的面容。
庭院里一片死寂,只有马德伍修和他的影手们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在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芙尔妲犹豫片刻后重新挺起了身子,“我跟你们走,但你们必须保证爱德华的安全。”
马德伍修点点头,便让手下先行回密道给荷坤大公报信。
“明智的选择,夫人,我会尽可能地保留您作为贵族的体面。”
马德伍修跟在芙尔妲的身后从密道赶回了哈尔沃尔森家族的府邸。
.........
此时,诺鲁德卡华堤内的双方依然僵持不下,城中不少的老牌贵族早就焦急地暗中派了人马前往了基尔斯汀将军的军帐。
反正他们当时也谈的差不多了,这本就是一场只要基尔斯汀将军及时带兵过来就能掌握的场面。
大公荷坤仍在与爱德华进行一场父子间的口水战,双方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都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很快,城内传来了一阵脚步整齐的骚动,这场毫无意义的口水战也是时候结束了。
是大公的亲卫队以及他的拥护者们的队伍。
看到亲卫队到来,大公荷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荷坤仰目而视,一只独属于皇家的信鹰在高空中盘旋。右手抬起,那鹰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当看见信件中的内容时,荷坤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一切都按照他和马德伍修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着。
“你能明目张胆的在这里跟我叫板,想必是叫了援军吧?那么,让我猜猜...基尔斯汀将军什么时候会带着他的亲卫队赶到呢?”荷坤不紧不慢的在阵前说着,那副有十足把握的表情让爱德华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的蠢儿子,你还想不明白吧?”
“...为何基尔斯汀迟迟没有给你们回信?”荷坤的嘴角牵起一抹诡怪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爱德华,“跟我比起来,你的手段还是太嫩了!”
爱德华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但他努力保持镇定,“你到底耍了什么阴谋?”
荷坤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场地,“怎么会是我耍什么阴谋呢?明明就是基尔斯汀不愿意来支援你们罢了,想看我们在这里鹬蚌相争一番,好让他的义子坐收渔翁之利。”
“你真觉得自己很清高地将王位让给你的兄弟古伦贝鲁多便能高枕无忧吗?无论如何,你的身上还是流着我的血。基尔斯汀怎么可能错过这场父子相残的好戏!”
“别白费力气了,爱德华,现在投降,我还可以看着父子的情分上考虑饶你一命!!”
“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人,怎么可能留你这个隐患成为古伦贝鲁多日后的绊脚石呢?!”
“分明就是他自己包藏祸心!!你被利用了,我的蠢儿子。”
“基尔斯汀根本就不会带着他的军队赶来!恐怕现在正往火龙之巢的方向赶吧,叫他的义子赶紧抓好时机坐收渔利!!”荷坤如同一条毒蛇般蛊惑着,专挑爱德华最柔软的那部分撕咬,像是想要将他的心咬出一道裂缝般地毫不顾忌。
爱德华握紧拳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他深知荷坤狡诈多端,但基尔斯汀断然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就连那些与他交好的老贵族们都发信给他了,尽管没有收到基尔斯汀将军的回信,但爱德华相信他收到消息就一定会来!!
然而此时的情形却由不得他不多加思考。
“哼,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向你屈服。我相信基尔斯汀将军一定会带着他的部队赶来!”爱德华强装镇定道,他深知此时正是不能动摇军心的关键时期,必须鼓足士气!!
...即便他也不知道基尔斯汀到底会不会像荷坤所说的那样。
...将他视作古伦贝鲁多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