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刚从手术室出来，正期待着能稍微休息一下的江东浩吓了一跳，和他在一起的四年级住院总医师当然也是如此，‘这个疯子闯什么祸了？’
他们大致也猜不到，毕竟就算是四年级，也是神经外科，说忙碌程度的话，比一年级严重得多，绝不会轻松，“你这个家伙，那个患者……你都不思考的吗？我为什么要接收腰痛的患者！”
在四年级和江东浩苦恼的时候，李洛比刚才更大声地喊道，有些人越生气越火大，李洛就是这样，现在是凌晨两点，而且是在病房走廊，这是非常扰民的，但他不在乎，“呃……”
“啊……要疯了。”
李洛又骂了一阵，直到匆忙赶来的资深护士说话，才稍微降低了声音，当然，表情并没有改变，通常外科医生在手术室即使性格再差，出来后也会收敛一些，但李洛不是，因此四年级的脸变得无比阴沉，‘啊……他一开始发疯就没完没了。’
他不只是粗暴，还很固执，很明显，他会因为这件事折磨人一个月，所以四年级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VIp，应该会有标记的。’
如果闹得这么大，肯定是这样，但林贤惠患者的门诊病历上没有任何记录，只写了住院两个字，不过从一住院就马上处理来看，似乎有什么隐情，‘这个该死的，所以护士不知道，主治医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对方不是主任，他现在就会说些什么，但对方不只是主任，还是李洛科长，至少他能决定四年级近期的命运，‘是谁带走的？’
于是他忍着脾气查看，发现主治医生是李秀一，虽然因为是其他科室且年级不同，本来没必要知道这个名字，但一看就知道了，‘是院长儿子。’
他甚至想，难道是知道什么才带走的？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VIp，他更不敢去见李洛科长了，但相反，李洛科长对这个家伙看到了什么而转头非常好奇，“喂，你看什么？没精神吗？四年级了，对科室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吗？”
其实李科长也知道这话本身不合理，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作为科长，也不完全了解科室的情况，所以这只是无理取闹，但这种无理取闹在医院却行得通，“对不起。”
“看什么呢？让开。”
“啊，那……嗯。”
“林贤惠患者的病历？嗯，做得好，不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内科？不，去内科了？”
李洛看着病历，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不是吗？明明是因为骨折住院，却是内科，难道是因为糖尿病会诊就带走了？‘徐孝锡，这个家伙……’
平时讨厌看病在医院能排前一、二名的不就是徐孝锡吗？他竟然带走了患者，这显然意味着他知道患者是谁，他觉得这个家伙很可恶，于是紧紧抓住电话，但最终没有拨号，虽然徐孝锡比李洛低年级，但他的岳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哼……明天天亮就去找申贤问清楚。’
李洛不是只想当科长的人，所以他很容易忍住对可能有后台的人的怒火，“你这个家伙，你，给我好好干，你也是，都当住院总医师了……”
相反，他对发火对象的怒火一点也不克制，他又骂了十分钟左右，然后留下照顾今天手术患者的话就走了，‘呃。’
即使最可怕的人走了，江东浩也无法抬起头，因为变得凶狠恶毒的四年级正盯着他，虽然他们平时是很亲密的校友，但这时却毫无情面，“你这个家伙没嘴吗？”
似乎理所当然地，一脚踢了过来，江东浩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抱疼痛的小腿，只是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不知道就问，在闯祸之前。”
“那……”
“哎，该死。”
四年级盯着李洛消失的地方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是什么患者？为什么怀疑而让她住院？”
因为门诊和住院记录以及神经外科这边的记录都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什么都不知道，“那……是腰痛。”
“那是症状，诊断名称是什么？是椎间盘突出吗？”
“啊……不，不是。”
“那是什么？”
“骨折？我好像听到是这样。”
“骨折？那为什么带到内科？谁说要带走的？难道是你先要求了解病史的？”
四年级心想如果是这样就再踢他一脚，然后问道，江东浩急忙摇了摇头，“啊，不是，是李秀一……李秀一老师说要先带走，说骨折是内科原因。”
“李秀一？哼……这个家伙，眼里没有院长儿子这个人吗？”
当然，就算是四年级，也不敢在秀一面前说这样的话，江东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先附和着，“好像是这样，我到底……”
“不管怎样，是把VIp带走了，徐孝锡这家伙平时连看都不看，竟然……真有趣，这个？”
“呃，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去做你的事。”
“那，老师您打算怎么办？”
“把内科住院总医师叫来问清楚。”
四年级满脸不高兴地走了，江东浩在他完全消失在视线后才松了一口气，“哎……李秀一怎么这样，真的。”
他一边抱怨无辜的秀一，一边说着，从那时起三个半小时后，秀一醒了，[为什么耳朵这么痒？]
‘不知道，莫名地痒？’
[这样会得中耳炎的，小心点。]
‘我也知道，不管怎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给检查室打过电话了，但不知道，毕竟得先有样本。]
如果是抽血的话就好了，但尿液得患者本人提供才能检查，秀一一边希望患者能好好排尿，一边从床上起来，“还好睡得早，身体还不错。”
[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一个人啊。”
[所以你才总是一个人吧？]
秀一轻松地不理会仲景的挑衅，向病房走去，像昨天说的那样，吴夏在站里等着，她脸上带着浓浓的睡意，可能是比平时更早出来完成了日常工作，‘至少比我回来之前好吧。’
秀一想起了昨天整理好的处方，虽然在医学上，过度比不足好，但也没必要重复不必要的检查，一年级的安达可能因为不安会开各种检查，但秀一觉得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老师，我出来太早了吗？已经没事了。”
当然，吴夏不知道这些内情，她只是觉得今天实习生的工作比较少，秀一想告诉她，但马上接受了仲景的建议，觉得自己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不好，“现在刚过六点，真勤奋。”
“想成为受欢迎的实习生就得这样。”
其实以吴夏的成绩，不用这样也能很受欢迎，说实话，现在这种氛围下，其他科室的尖子生来内科是相当罕见的事情，很明显，主任们只要吴夏不犯暴行之类的事，肯定会选她，虽然说成绩不重要不重要，但第一名来我们科室，什么时候都是有意义的，秀一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林贤惠患者的病历进去了，因为要加载，在此期间吴夏又开口了，“啊，对了，林贤惠患者。”
“嗯，怎么了？”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神经外科有人来过，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在内科有没有得到正确诊断……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五点半……神经外科？”
“嗯。”
“奇怪。”
秀一的头不自觉地歪了歪，因为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重症监护室都忙不过来，竟然来找已经了解病史的患者，难道神经外科有人手过剩？]
‘不可能吧。’
[嗯。]
但是仲景和秀一都没有把思考扩展到诊疗之外的部分，吴夏因为社会经验大致相同，也没有多说什么，因此他们只是觉得奇怪，然后查看患者的检查结果，幸运的是，患者似乎在晚上排尿了，检查结果出来了，仲景根据这个立即计算出来，[磷酸盐肾小管重吸收率（tRp）71%，显着降低，此外维生素d数值正常，甲状旁腺激素也正常。]
‘那么是肾脏有问题。’
[如果是肾小管的问题，那么……得考虑癌症的可能性。]
肾小管虽然是肾脏的一个附属器官，但这并不意味着怀疑肾癌，而是要鉴别可能导致肾小管损伤的癌症，这时吴夏开口了，“啊，对了。”
她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了？”
秀一立刻停止和仲景的对话，看着吴夏，虽然仲景说就算这样和吴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秀一这时已经能适当地无视仲景的话了，“患者说脖子后面有个肿块。”
“脖子后面，难道是淋巴瘤？”
“癌症？”
完全不理解诊断流程的吴夏瞪大了眼睛，因为去了重症监护室所以来晚的安达也是如此，“啊。”
秀一这时才想起他们听不到仲景的话，然后说道，“看，肾脏对磷的重吸收不好，肾小管有损伤，那么首先要考虑能急性破坏肾小管的肿瘤，通常生长快的肿瘤会这样……脖子上有肿块的话，也得先考虑淋巴瘤。”
“啊……那么向耳鼻喉科申请切开活检吗？”
“嗯，好。”
在秀一像教学一样开处方的时候，申贤接到了李洛的电话，因为是在上班前打来的，所以声音有点烦躁，“怎么了，李科长，我还没到医院呢。”
“不是别的，昨天徐孝锡主任让住院医生带来的患者，被我们的人抢走了？”
但是李洛觉得自己从凌晨就已经忍了很久了，非常尖锐，申贤性格温和，而且一提到徐孝锡就觉得自己处于不利地位，所以急忙改变了态度，更何况现在在徐孝锡手下工作的住院医生不就是我们秀一吗？他必须紧张起来，“呃……有这样的事吗？是什么患者？”
“泰华电子副社长的女儿，现在她自己也是理事……好像是故意不声张，只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被带走了，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