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陈卫国在办公室接到省纪委书记赵新民的电话,说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何少存为珠江电力集团纪委书记,周二由组织部副部长王学斌来集团宣布命令,并送任何少存。
陈卫国放下电话,心想这何少存是何许人也?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他拿起电话给王学斌打了过去:“学斌啊,刚才赵书记通知我,明天你到集团来宣布命令啊,你看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啊?”
王学斌开着玩笑说:“董事长,您准备好酒就行了,我就是把人给您送过去。”
陈卫国笑着说:“你还别说,上次我们集团特意从茅台镇弄了些特供酒,这次一定好好招待招待老弟。”
王学斌比陈卫国年龄小,但为人圆滑机灵,岂不知陈卫国打电话是想了解一下何少存的情况,嘿嘿笑着说:“那我先谢谢老兄啦。这个何少存啊,原来是省政法大学的教务处处长,是省政法委书记叶志诚的校友,听说他家境一般,也就是为了多挣俩钱儿,有几个像周万宇那样油盐不进、顽固不化的啊,放心吧,老兄,你这工作好干。”
陈卫国一听这话,这才放下心来,说:“谢谢兄弟啦,我们明天好好喝两壶。”
陈卫国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忖: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再来10个何少存,珠江电力集团也养得起。正在这时,杨立娟就推门进来了。
陈卫国一看她面带愠色,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谁惹着你啦?”
陈卫国不说这话还没事儿,杨立娟一听陈卫国这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又全回来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陈卫国赶紧站起身,扶着她圆润肩膀坐下。陈卫国对杨立娟是有感情的,一是因年少时欺凌过杨立娟,一直是心怀愧疚;二是没想到现在成熟的杨立娟,那玉软花柔的身体实在是让自己欲罢不能;三是杨立娟对自己一往情深,特别是这次为自己升官的事儿,他从内心也很感激她。这时,陈卫国看到杨立娟右手腕上还有淤青,捧起了他的右手,满脸都是怜爱之色,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谁给你弄的?”
杨立娟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抬起那双噙着泪花的双眼,说:“卫国,我心里没有别的男人,我一直拿你当最亲的人,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那个黄清德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处处针对我、陷害我啊?”
陈卫国刚才听到一半的时候,以为杨立娟知道自己和刘彤又旧情复燃,吃醋了呢。当听到黄清德的名字时,他心中一震,他哪里不知道,黄清德对杨立娟有着恨啊,但是绝不能告诉她黄清德就是陈卫疆啊。于是,他抓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对你怎么样啦?”
杨立娟感觉这个黄清德肯定与陈卫国关系不一般,要不他也不会这么激动。杨立娟本来找他就是想让他给自己做主,就把周六的事儿从头到尾向陈卫国讲了一遍。但自动忽略了那晚误会黄清德就是陈卫国,而与他缠绵的情节。
陈卫国叹了口气,说:“这个黄清德啊,黑白两道通吃,手上估计也不干净,我和他明面儿上关系不错,其实私下里我都躲着他走,生怕他将来犯了什么事儿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就是个流氓强盗,把他惹急了,他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没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吧。以后啊,你自己小心点儿,躲他远远的。”
杨立娟说:“我知道,这种人我是惹不起的,但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啊,我觉得周万宇、楚云波的死都是他干的,倒弄得人人都对我疑神疑鬼的。”杨立娟说这个话给陈卫国,也是让他打消对自己怀疑念头,因为她想取得陈卫国的绝对信任。
陈卫国说:“所以说,这小子就是条疯狗,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谁不知道你杨立娟是我的人,他这么做就是和我做对,我不会让他这么疯下去的,我有机会找他谈。你放心,我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啊!”
杨立娟一听这话心里舒服多了,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在乎自己的。两个人起身,径直向里屋套间走去……
何少存接到任职通知后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这个叶志诚,还挺讲诚信,真得把自己的事儿给办成了。他打听清楚了,这个纪委书记一年能拿六、七十万年薪,这本金钱不到一年也就回来啦,真他妈的值。他特意给叶志诚打电话表示感谢,说要请他吃饭。叶志诚摸着左脸上次被玻璃刮破后留下的伤疤,满嘴嫌弃地说:“少存啊,你的饭我可是不敢再吃了,上次吃饭我是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你没听说啊?”
自从上次,他将周青献给叶志诚后,他恨不得躲着周青走,哪还敢问啊。一听叶志诚这样说,才想那天晚上的好事儿肯定没成。他说:“叶书记,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啊,您放心,我下次给你安排个更好的。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给她机会都抓不到,这是她没这个福气啊。”
叶志诚说:“行了,别他妈给我戴高帽子啦,你到了珠江电力集团以后,好好地给我查一查他们,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报告。这块肥肉,咱们还得继续吃啊!”
“那是,那是,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栽培!”何少存在电话的这头点头哈腰。
正在这说着呢,周青推门而入,大声说:“何老师,我找您有事儿!”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周青先后失去父亲、母亲,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她从一个父母万般宠爱的乖乖女,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孤魂。她认定这一切都是黄清德造成的,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报仇。可她只是一个大学生、女孩子,要背景没背景、要力气没力气,甚至连接近黄清德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张冰一直在帮助自己,但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证据,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个坏蛋绳之以法?
她想来想去,又想到了叶志诚,一个政法委书记,如果想搞掉一个商人肯定有办法。只要他出手帮忙,哪怕自己付出贞洁之身也在所不惜。她本不想再理何少存这种奸诈小人,但是,要想来找叶志诚也只能通过他。所以,她厚着脸皮来找何少存。在办公室门口,她刚要敲门,就听到何少存说“给她机会都抓不到,这是她没这个福气啊”之类的话,她想这会不会就是在说自己啊,索性就推门而入。
何少存赶紧对电话里的叶志诚说:“叶书记,周青过来找我啦,我回头再向您汇报。”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青没有提旧事,开门见山地说:“何老师,我想求您再约一次叶书记,我有事儿要求他帮忙。”
何少存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刚给叶书记打过电话,你有什么事儿啊,先和我说说吧。”
周青并不想让他知道找叶志诚的真实意图,就说:“我想让他给我找份工作。”
丁晓睛跳海自杀的事儿,都成了省城新闻,何少存早已知道,只是不好意思问周青。想着周青现在孤身一人,肯定也想找个人依靠,今日不比往时,看来这丫头是想通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找自己。何少存说:“哦,是这个事儿啊,没问题,我回头约他,你回去等消息吧。”
周青说:“何老师,你不刚给他打过电话吗,你再给他打一个,我着急。”
何少存说:“人家领导都忙着呢,没有急事儿也不能老打电话啊,先回吧、先回吧。”
周青转身刚要走,何少存又叫住了她。何少存想着还是和她说一声自己调走的事儿吧,要不然会以为在敷衍她。何少存面带微笑地说:“周青啊,我明天就调到珠江电力集团工作啦,你的事儿我会想着的,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周青一脸惊讶,她没想到在学校干了半辈子的何少存竟然要调走了,而且还是珠江电力集团这样的省属大企业,就问:“何老师,那您是担任什么职务啊?”
何少存知道周万宇是集团原纪委书记,怕说出自己接任后周青多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说:“我也不知道呢,反正让我过去报道,你的事儿我肯定办,你放心就好了。”
第二天下午,何少存赴任珠江电力集团,集团领导全部到达会场,组织部副部长王学斌宣布任职通知,何少存作了简单自我介绍,陈卫国代表集团领导讲话,表示热烈欢迎。
会议结束后,何少存在集团办公室胡丽丽的引领下,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的他,心情舒爽、神采飞扬。胡丽丽一脸谄媚地说:“何书记,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我会尽全力做好服务保障工作。”
何少存笑着说:“好好,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你忙去吧。”胡丽丽微笑着点头,回身走向门口。何少存看着她风姿绰约的身影,心里也是痒痒的。
王学斌会议结束后到陈卫国的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说晚上还要陪组织部长吃个饭,就不在集团吃了。陈卫国也不强留,让司机搬了两箱茅台和一箱中华烟,放在了他车上。
欢迎晚宴如期举行,地点就在集团食堂。别看是食堂,那菜品、那味道、那环境、那服务也不比五星级大酒店差。集团领导们一个个推杯换盏,对何少存极尽溢美之词,何少存忘了自己还是纪委书记这个头衔,第一天上班也不端着点儿,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已经被大家灌的烂醉如泥啦。陈卫国把胡丽丽叫起来,挤眉弄眼地说:“丽丽啊,交给你个任务,今天何书记喝多啦,你把他送到办公室休息,记住一定要保障好。”
胡丽丽本来就是个交际花儿,这个事儿她是门清儿,也不是第一次干,一边扶起何少存,一边笑着对陈卫国说:“董事长,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办得妥妥地。”
胡丽丽是什么人,把何少存扶到他办室里的套间。过了20分钟后,胡丽丽整理好衣服,从套间里出来,挑选了几张拍得不错的合照,给陈卫国发了过去。陈卫国回信息:好的,收到。
第二天早上9点多,何少存才酒醒,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套间内的床上,就赶紧穿好衣服,来到了了办公室外间。刚坐下,就听到座机电话铃响起。
他赶紧接了电话,只听陈卫国用冰冷的语气说:“何书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何少存说了一声:“是,董事长。“就挂了电话后,在椅子上缓了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昨晚自己是被谁扶进办公室的,被谁脱了衣服,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怎么还喝断片了呢,心里七上八下地不踏实。
何少存敲门来到陈卫国的办公室,见陈卫国阴沉着脸,他也不敢坐下。陈卫国说:“老何,你坐下。”
何少存诚惶诚恐地坐下后,不好意思地说:“董事长,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陈卫国把手机甩给了他,没好气地说:“还找你什么事儿?第一天上班,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吧!”
何少存拿过手机一看,天啊!自己和胡丽丽各种姿式的照片有好几张。他脑袋嗡地一下子就大了,全身直冒冷汗,赶紧解释说:“董事长,昨天晚上我真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办公室,这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啊。”
陈卫国说:“你的意思是胡丽丽陷害你了,是吗?人家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哭了半天,说进屋你就把人家给侮辱了,还说要告你呢?你说怎么办吧。”
何少存一把拉住陈卫国的手说:“董事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可要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