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被抄的事如风一般传遍了京城,尤其是,还是长公主亲自带人去抄的家,这事在外传得更夸张。
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们肆意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为这场抄家编排了许多绘声绘色的故事。
吃瓜的是寻常的百姓,惶恐的却是那些在朝的官员。
谢家被抄的那天夜里,不知有多少官员彻夜未眠。
先有赵家,后有谢家。
这皇城最近着实有些不太安宁。
次日早朝上。
姜元昭颁下一道旨意。
谢家谋逆,派长公主与大理寺调查此事。
旨意一下,朝野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陛下,不知谢家谋逆可有什么证据,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秦世安站了出来劝说道。
秦世安自以为自己是在为大楚的江山为皇上考虑,可他这话落在姜元昭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皇上都已经定了谢家的罪了,秦世安身为臣子竟然要皇上拿出证据,究竟是何用意!
秦世安是朝中老人,每次同姜元昭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倚老卖老的姿态。
但姜元昭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已然学会如何坐稳这个皇位。
“是呀,陛下,若是没有证据,贸然抄家必会引起争议。”户部尚书钱升阳跟着附和道。
姜元昭冷哼一声,“证据?”
“朕这就让你们看看证据。”说罢,便让太监拿着那两封信件,在众大臣面前展示了一番。
那封传递消息的信上,无疑是谢闻的笔迹。
看到这两个确凿的证据,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众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
谢家竟然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姜元昭目光扫视着朝堂上的大臣们,冷冷地说道:“如今证据在此,诸位还有何话可说?”
秦世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老臣…… 老臣一时糊涂。”
钱升阳也赶紧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臣等眼拙,未曾想到谢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姜楚仪仔细观察着朝中这些大臣们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这些朝臣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见有丝毫波澜。
姜元昭神色严肃:“朕念你们是初犯,此次便不追究。但往后,莫要再随意质疑朕的决断。”
“谢陛下隆恩。” 众大臣齐声说道。
姜元昭接着道:“长公主,朕命你与大理寺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姜楚仪出列行礼:“臣遵旨。”
随后,姜元昭一甩衣袖:“退朝!”
大臣们纷纷离去,一个个都在暗自揣测着这谢家谋逆案背后的真相。
今日他们在朝中看到那封信,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谢家背后的人不容小觑。
下朝后,姜元昭将姜楚仪留了下来。
“皇姐,这案虽是你与大理寺一同查,但皇姐拥有最高权。”
说罢,姜元昭交给了姜楚仪一个金色龙纹符。
“见此符犹见朕。”
姜楚仪接过那支龙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姜元昭能将这龙符交给她,足见对她的信任。
姜楚仪想到梦中自己所做的那些荒唐之事,她竟然为了一个谢闻忤逆皇上,多次为他伤自己亲弟弟的心。
甚至后来还帮着谢闻对付自己的亲侄子。
想到这里,姜楚仪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不对,应该是扇谢闻巴掌。
“陛下放心,臣定当彻查此案,揪出这个幕后之人。”
闻言,姜元昭点了点头,“皇姐办事,朕放心,此事牵扯甚广,皇姐也要多加小心。”
“朕的那个英明果断的皇姐终于回来了。”姜元昭欣慰地拍了拍姜楚仪的肩膀。
姜楚仪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陛下,从前是臣被谢闻迷了心智,让陛下忧心了。”
姜楚仪走出养心殿,手中紧紧攥着那支金符。
姜楚仪前脚刚踏入长公主府,后脚裴聿珩便来了。
裴国公今日早朝,见此形势,便知长公主如今重又获得皇帝信任。
长公主到底是皇上的亲姐姐。
裴国公特意让裴聿珩前来打听些内部消息。
他可不想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裴聿珩“听从”裴国公的话来了长公主府。
不过却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他不过是打着这个打听消息的幌子,来帮姜楚仪出主意的。
裴国公要是知道真相,非得被气晕不可。
他这是养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
姜楚仪坐在软榻上撑着脑袋,思索着如何从谢闻口中撬出消息。
“长公主殿下,裴世子求见。”门外的侍女通报道。
闻言,姜楚仪的眼睛亮了亮,来了个聪明的。
“让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裴聿珩便推开了门,从屋外缓缓走来。
姜楚仪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明知故问道:“裴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聿珩微微一笑,“在下此番前来,是担忧公主查案辛苦,特地来看看能否为殿下解忧。”
姜楚仪闻言轻哼一声,“是裴国公让你来打听消息的吧。”她弯了弯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裴聿珩早已将裴家的情况告诉了她。
裴国公在朝中如何行事,她还是清楚的,妥妥一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
裴聿珩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家父确有此意,不过裴某来找殿下却并非此意。”
姜楚仪轻笑一声,她勾了勾手指示意裴聿珩上前。
见此,裴聿珩走到姜楚仪身边,他低头看着姜楚仪,目光炯炯。
姜楚仪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将他向前一拉。
裴聿珩弯下腰,贴近了姜楚仪。
“本宫知道,裴世子是惦念本宫,来为本宫解忧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娇媚的笑脸映在裴聿珩心尖。
“本宫真需要你呢。”说罢,姜楚仪松开了裴聿珩的腰带。
裴聿珩依旧弯着腰,他抬手为姜楚仪理了理碎发,随后才站直了身体。
姜楚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不知裴公子有何高见。”
裴聿珩坐下后为姜楚仪斟了一杯茶。
“殿下不如从他身边之人下手。”
“你是说宋月月。”姜楚仪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