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仪:“无妨。”
长公主都已经下了令,他这个小大夫自然不敢不从。
万一这套针法是宫中哪位太医大人的秘传呢。
“那好吧,殿下,草民尽力而为。”林晓生定了定神,稳了稳心神。
他仔细地准备好银针,神情无比专注,小心翼翼地按照纸上所写的穴位,为姜楚仪施针。
随着一根根银针缓缓地刺入,姜楚仪只觉得额间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
众人在一旁屏息凝视,一个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影响了大夫施针。
过了一会儿,林晓生轻轻拔出银针,轻声说道:“殿下,已施针完毕,您感觉如何?”
姜楚仪动了动头,惊喜地发现疼痛减轻了许多,说道:“本宫觉得好多了,多谢。”
林晓生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那汗珠如豆般大小,一颗接着一颗:“殿下能好转,便是万幸。只是这后续还需多加调养,切不可再劳神伤神。”
他给长公主施针的时候,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整个过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差错将自己的小命了结在这里。
“锦书送大夫出去吧。”姜楚仪笑了笑,缓缓说道,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晓生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那模样犹如逃离虎口一般急切。
走时,锦书还塞给了林晓生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林晓生的腰弯得更低了些,脸上满是谄媚与感激。
果然,钱都是胆子大的人赚的。
——
萧和一早出门,一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匆忙赶到了姜楚仪的房间。
“殿下!”萧和踏入房间,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姜楚仪榻前。
他拉着姜楚仪的手,一脸关切,那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疼惜。
姜楚仪看到他,脑袋一紧,揉了揉额头。
萧和将少微挤开,一脸关切。
“殿下感觉如何?”
姜楚仪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些了。”
她这次施了针,脑袋的痛感虽然减轻了,但仍残留着一些痛感。
“殿下,明日还是莫要启程了,您身体不适,若是在路上若是头疾发作,寻不到名医可怎么办。”萧和今日出门便是为启程做准备的。
锦书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殿下,您的身体要紧。”
姜楚仪轻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依照行程,明日出发吧。”
萧和眉头紧皱,着急地说道:“殿下,身体为重啊,万一途中病情加重,如何是好?”
“本宫自会小心。”
大不了走时带上一位郎中。
她瞧着刚才给自己看病的林晓生就不错。
刚走到家的林晓生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萧和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少微。
这家伙一句话不说。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臣这就去安排,确保殿下一路平安。”
姜楚仪轻点了点头。
萧和走时一步三回头,一脸担忧的模样,那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殿下——”少微张了张嘴,话音未落姜楚仪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也想劝本宫暂做修正,修改启程的时间?”
姜楚仪挑了挑眉看着少微,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少微点了点头。
姜楚仪闻言轻哧了一声,“本宫这病又要不了命,大不了带上个大夫嘛。”
早知道真该听皇弟的将府上的太医带上。
果然百密一疏。
“此番前来北洲是有正事的。”
少微拱了拱手,“是,臣这就去找大夫。”
“明日启程带着大夫上路。”
姜楚仪轻轻点头,“本宫要歇息,你们先退下吧。”她挥了挥手,那手势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几人离去。
萧和等人恭敬地行礼告退,动作整齐划一。
房间里安静下来,姜楚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直在回忆着自己昨夜所做的梦。
那些稀碎零散的记忆,时不时涌入她的脑海中,如同一幅幅破碎的画卷,让她想要拼凑却又无从下手。
是她曾忘记的,一些有关裴聿珩的记忆。
这些记忆带给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却又带着一丝陌生与迷茫。
——
郡守穆三安听到长公主生病的消息,吓了一跳。
“长公主殿下生病了!”穆三安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所措。
怎么偏偏在他郡守府生病了,若是陛下问责起来可怎么办。
尤其是他现在还是有罪在身。
“殿下是哪里不舒服?”穆三安急切地询问道。
“听闻殿下的头疾发作了,叫了大夫过来。”下人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穆三安听闻站起了身,匆忙吩咐道:“快去库里找些养品,随我去看望一下长公主殿下。”
下人闻言拱了拱手,正要前去时,又被穆三安叫住了。
“去叫上夫人。”
穆三安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小女儿所说的话。
说是瞧到贺简回和长公主殿下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穆三安想到那些有关长公主那些传言,长公主殿下该不会看上贺简回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心中暗自盘算着。
若是真的,那他也算攀上长公主殿下。
穆夫人——贺筱听闻此事,连忙换了身得体的衣服,随着穆三安匆匆赶向了姜楚仪院中。
穆三安,朝少微颔了颔首,“本官听说,长公主殿下的头疾发作,特意带夫人前来探望。”
“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语气中满是关切。
“殿下已经休息,穆郡守不必担忧。”
姜楚仪听到门外细微的动静,猜测是有人前来,随即询问道:“少微可是有人前来。”
“殿下,穆郡守及其夫人听闻您生病,特来探望。”
“既是穆郡守,那便让其进来吧。”
姜楚仪吩咐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少微闻言打开了房门。
穆三安一踏进房间,便嗅到一股清淡的香味。
屋内香炉燃起,升起一股青烟,那青烟袅袅袅袅,如梦如幻。
长公主靠在床榻上,唇色泛白,不似往日那般红润娇艳,看起来是真的病了。
锦书和绯棋一人倒茶,一人为整理炉中的熏香,动作轻柔而熟练。
“是臣疏忽。”穆三安和贺筱,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姿态十分恭敬,仿佛在朝拜神明。
姜楚仪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身。
姜楚仪眸中带着笑意,“不关穆郡守的事,本宫这病是顽疾。”
说着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
“殿下,这熏香兴许对您的顽疾有用。”贺筱上前一步递上一个木盒,神情中满是讨好。
穆三安听到贺筱这话,眸色暗了暗,心脏悬起,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锦书接过盒子,将其打开,只见里面放着放着一些线香。
她将东西呈在姜楚仪面前。
姜楚仪拿起一一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这是?”她含笑看向贺筱,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殿下,这是家侄送于妾身的安神香,妾身用着极为合适,所以特意奉给殿下。”贺筱恭恭敬敬地答道,声音轻柔而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