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园,参谋部会议室。
尼克拉推门而入,直截了当的问道:
“情况怎么样?”
维尔斯:
“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鸦羽在被珏音切断核心功能后,绑了起来,就不再行动了。”
“那这件事情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灰鸦指挥官还是很谨慎的,在洛清为他处理好伤口后选择留在了原地,而不是前往其他营地求援。”
“而且,他上传简报使用的也是直达参谋部的加密通道,在这之前,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通道。因为太过于显眼了,所以我动用权限把它截取了下来,目前消息并没有扩散出去,至少在空中花园是这样的。”
“是吗,听起来就像是他有意传递给你的暗号一般呀。”
尼科拉挑了挑眉说道。
“也许吧,灰鸦指挥官是个聪明人,他清楚这样做能带来的结果。”
“不过嘛灰鸦指挥官会这么做,我倒是一点不意外,让我感到意外的反倒是你啊,维尔斯,你居然会采用这样近乎包庇的行为,是什么让你破了例?”
“不存在什么破例,尼科拉,我本来就对关键情报享有优先权,好吧,它就像是一块磁铁,总是吸引着别人避之不及的麻烦事儿,我也只是选择了最不容易引起混乱的处理办法而已。”
“自从那座异巨塔出现后,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面对新事物,全盘分析得出结论本来就是参谋部的职责,不经过加工的情报只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而且我想就算是把哈桑议会长或者你本人换到我这个位置上,也会选择同样的处理办法吧?”
“呵,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因为看好某个人或者某个小队就想要徇私,不论是参谋部还是军部,要负责的是整个空中花园的战线,我们必须时刻处于理性!”
听到这句话,韦尔斯下意识摸了摸上衣的口袋,在里面一枚银隼徽章,正安静的躺着。
“怎么了?”
“没什么关于你提到的问题可以尽管放心,参谋部的职责是尽量制定正确的计划,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但是你也要给我记住,尼科拉,永远不要把战士当成可以交换的筹码,他们不是消耗品,失去了军心的下场嘛,你想成为下一个在几百万人的大决战上说出优势在我的那个人吗?”
“而且这样做也不是理性,只是为了轻松抛弃人性,失去人性的野兽终究有被狩猎的一天。”
“你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呀,算了,不提也罢。”
尼科拉不再说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换了另一个话题。
“哈桑议会长还有多久到?”
维尔斯:
“已经通知过他了,参谋部和议会的距离较远一些,他也应该,呀,说曹操曹操到了。”
随着房门的再一次被打开,哈桑略显憔悴的面容出现在了房间里,紧皱的眉头无论如何都盖不住他眉间的担忧和阴云。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还有什么更具体的记录吗?”
哈桑开门见山道。
“灰鸦指挥官在战术终端记录下了整个过程,这些都在上传的报告里。先来看看吧,这也是我把你们叫到这里的理由。”
……
在这之前,灰鸦小队并未接触高浓度感染源。
也并未接触疑似升格者的目标。
特在此申请科学理事会的援助。
以上。
……
随着人类话语的落下,这段简短的录像就此结束了。
哈桑:
“维尔斯,之前有其他构造体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吗?”
“有是有,但那都是由于任务特殊,没能够及时撤出重度污染区的构造体身上才会发生的事情。”
“而且根据灰鸦指挥官的定位信息,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纯净区的边缘,那里的病毒浓度极低,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再有一个特例就是诺安,但是诺安已经找到了控制规律,而且根据灰鸦指挥官的报告,鸦羽,附近明显没有探查到升格者的踪迹,至于灰鸦指挥官的思维信标本身是否存在隐患……”
哈桑想起了那些还在住院治疗的人,摇了摇头,
“灰鸦指挥官是最快一批出院的人,由于有过前科,生命之星对这个人的检查流程足足多了两倍,而且是鸦羽先出现感染症状,所以思维信标本身携带污染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你这么一说倒是。”
“呵呵,我们三个既不是生命之星的构造体医生,也不是科学理事会的意识海专家,在这里讨论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原因。”
尼科拉说道。
哈桑:
“但是制定接下来的处理方案也需要一个基于事实的前提判断,对不?”
尼科拉:
“那我就直接说了哈,以鸦羽露西亚本人意识海出现问题为前提开始讨论吧。”
“你怎么这么肯定?直觉?”
“灰鸦指挥官虽然优秀,但是并不特殊或者说异常,至于露西亚,你们不要忘了他的意识海本就有不稳定因素。”
“意识备份……”
“虽然这丫头是我们最成功的案例,但同样也是唯一成功的案例,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升格者或者异核生物突然掌握了在超视距范围外感染构造体的技术,不过他们真有那种本事,我们也不用考虑收复地球的事情了。”
“鸦羽,第一副特化机体意识备份最成功的案例,对升格者进行过意识深潜……灰鸦小队很特殊,但露西亚是那个最特殊的。”
维尔斯:
“尼科拉司令提到这点恐怕不只是想要提出一个讨论的前提那么简单吧?”
“没错,我的建议是立刻召回灰鸦小队,将灰鸦指挥官移交军部看护审讯。”
“提前将回家指挥官纳入军部的保护下,避免让黑野组织再次以治疗监护的名义囚禁,好计策,能做出这样的保证,看来是已经产出了不少不受控制的因素了。”
哈桑拍手说道。
“在这点上,你我最近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我的开始时间要早一点而已。”
“哈桑,我和你的虚假对立已经被看穿了,没有继续掩饰的必要了,虽然黑野在军部的势力很大,但我并非什么都没做。现在而言,他们的触须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伸的那么长了。”
哈桑:
“那露西亚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如果科学理事会能解决她身上的问题,那么要找多少理由都没问题,在这一点上,曾经一同参与了那场意识手术的他们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倘若科学理事会也对此束手无策的话……”
尼科拉沉默了片刻,带着血的记忆从她脑海中闪过,最终他又恢复了钢铁般的冰冷。
“那就销毁她,让他以英雄的姿态淡出视野,总之绝不能落到,黑野的手里。”
尼科拉毫不动摇的吐出了残酷的字眼。
“但是这样做的话,不管我们对外宣称他是退役还是牺牲,这对军队与民众士气的打击都太大了。被冠以英雄的名号之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大众对于我们的信任。”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但是以最坏的前提,做好准备就是我们这些人该做的,不是吗?”
尼科拉毫不避讳的说道。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考虑的就是以最小的损失度过那场风暴喽。”
“这样只会加重战士们的绝望,好吧,如果连灰鸦小队都看不到胜利的曙光,那么对于他们,我们又能承诺什么呢?”
“难道要冒着让露西亚再次成为深刻者,然后叛逃的风险吗?嗯?旗帜倒了可以再立,但如果旗帜转到了敌人的手中,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我们还需要这面旗帜来维持议会的威信,否则在激动的名义面前,我们只有被赶下台这一种结局。有些事情只有在我们现在的位置上才能完成,所以这面旗帜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保住。”
哈桑有些激动的说道。
“军部也有不能退让的底线,在这一层底线上,我必须将所有的风险都降到最低,明白吗?哈桑。这条堤坝已经因为之前的大规模叛乱出现了裂缝,我不能只为了一个精英小队去冒让秩序崩坏的风险。更何况哪怕我们只要有一点徇私,黑野,都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攻击的窗口。他们就是一群嗜血的鲨鱼,一点点血腥就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如果露西亚注定无法扭转感染的状态,留下这丫头,也只会给他们落下口实,我们现在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把柄,难道你想就这么把这把刀子拱手相让?”
看见两人的争吵有一点愈演愈烈的趋势,维尔斯开口了:
“不管你们在争论什么,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科学理事会对露西亚状况的分析上,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把灰鸦指挥官和露西亚接回空中花园吗?”
“不,那样的话,黑野会在第一时间知晓的。”
“那就在运输机上让科学理事会进行远程诊断。”
“你居然会愿意用这么麻烦的办法,而且科室理事会会同意配合吗?”
“这本来就不只是我们军部的事情,他们也有善后的责任,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不要把我算上去哈,我当时并不知情。”
维尔斯说道。
哈桑:
“事到如今,参谋长应该不会说出就当这里的事没发生过这种话吧?”
“当然不会,我们参谋部也会尽量协调,将影响降到最小,以我维尔斯个人名义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