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
头依旧昏昏沉沉的,不过状态好了很多。他坐了起来,有些奇怪,“靠,怎么回事?”
旁边躺椅上眯着一个人,正边晃晃悠悠边闭目养神。
听到声音,他陡然清醒,“你醒了,靠!你睡了三天!”
陈密言看了一眼,是霍起。
“你跟那个帅哥怎么回事儿?”霍起说,“怎么一个刚出院另一个紧接着就住进来了?”
陈密言有点不明所以,“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霍起噼里啪啦的一顿解释,陈密言这才推测出来龙去脉。
原来是他晕倒在酒店房间里,前台小姐事先知道他有病,多注意了一下。
隔天特意去查了楼道监控,他进房间后一直没出来过,确定他在房间里,于是按了门铃。
按了十多分钟没有反应,才自作主张刷卡开门。
照顾了两下发现他烧到四十度,自己搞不来,赶紧拨打了 120。
难怪,他梦见李悯臣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他感动不已,哭着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悯臣,谢谢你!”
他拉着他的手:“悯臣,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结婚……”
那一刻,他认为,不管自己清醒还是糊涂,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什么也不想管了,不想考虑自己的未来,不想管家里人的体面。
“悯臣”说:“你撒开!”
陈密言说:“……”
然后“悯臣”给了他两个大逼兜。
抽晕了。
他总是会在生病的时候产生幻觉,小时候是梦到自己的父母,醒来发现是护士。
现在长大了……
他笑了,好险,差点以为自己被爱了呢……怎么可能。
“李悯臣呢?”陈密言问。
他记得,他也在这家医院里住院,不过是特护病房。
他心里还尚存一丝希望,现在正好是中午,他应该,给我买饭去了吧!
“他出院了啊!”霍起说,“你不知道?”
陈密言:“什么时候?”
“11号,台风天,大半夜十二点多走的。”霍起说,“就是你进医院的前一天。”顿了顿又道,“听说那天你和他吵了一架?把病房都掀起来了?”
陈密言愣了一下,随即道:“没有,没吵架。”他矢口否认,“我和他玩游戏呢?”顿了顿,“……老鹰捉小鸡。”
“……”
霍起看他不愿意多说,也没继续问。
“对了,他病房里的东西都没要。”霍起说,“说联系不上他,然后她们科护士长叫我去拿,我说我怎么拿,我和那人都不熟。”
“而且我看了一下他的东西,很多都挺值钱的。”
“我就想着联系你,结果一联系,发现你也在医院。”
陈密言一听,笑了,又来这套。
“行,就放我这吧!我出院一起带走。”他不想让其他人麻烦。
说着,他又嘱咐了霍起一句,“我住院这事儿……别和悯臣说。”
霍起说:“我都没他微信。”
陈密言笑了笑。
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身体居然这么脆弱了。
又或许是现在的雨水都有毒,小日子乱排核污水……
出院的时候台风已经过境很多天了,外面已经恢复了天朗云舒。
城市也恢复了秩序,被吹倒的树和建筑以及满地的垃圾都已被清理掉,路上的积水也已退去。
毕竟每年都要来那么三四次。这座城市对待台风有着像对待家里停水停电一样的淡然。井然有序的安排着灾后的一切。
陈密言带着李悯臣的东西回到了家里,家里依旧空空荡荡。
李悯臣再次失踪。
要不是李悯臣的东西还在自己手里,他都有点怀疑他有没有出现过,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也好,他吐了口气。
李悯臣没继续纠缠,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应该搬家了,那晚上的事让他心有余悸,要和李悯臣这个人彻底断绝关系,自己当然不能在住在他家里。
这个人生污点,不管李悯臣能不能忘记,反正自己得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犹豫了一下,他暂时把李悯臣的号码放了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立马被挂断。
应该有事,陈密言于是想着晚上再打过去。
“先别拉黑,等我电话。”李悯臣的消息随后发来。
陈密言一怔,手指移开了拉黑界面。
李悯臣的电话是凌晨三点打过来的。
淦!
陈密言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晚上睡觉会特意不设睡眠模式,他好像提前就猜到了李悯臣会这么干。
他接起电话,“喂悯臣?”
“嗯。”李悯臣的声音略带疲惫。
“你在干嘛?”陈密言问,他听到了电话那头喧嚣的音乐声。
“开会!”李悯臣说。
“在酒吧开会?”
“不是酒吧!”
“歌舞厅?”
“夜总会不是会?”
……好吧。陈密言开始说正事,“白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搬走了。”
电话那头“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陈密言置之不理,“钥匙已经给你放鞋柜里了,你有空过来拿。”
“还有,你留在医院的东西,我也给你放家里了。”
他撒谎,他还没走,他没这么快找到房子。不过他也提前朋友说了一声,可能要投靠他几天。
李悯臣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打电话来,是想和我求和?”
“那不可能。”陈密言说,“我真不喜欢你。”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这种话是在调情。”
陈密言一时无语,骂了一句,然后说:“随你怎么说,你是个疯子,懒得搭理你。”
事情已经通知到位了,他说完便准备挂电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陈密言!”
“嗯。”陈密言语气轻快,毫不在乎。
“那天的事,你真的觉得全是我的错吗?”他用带着点压抑的声音说。
我累了这么多天,受了好多委屈,当我看到你来打电话的时候,阴霾的情绪立刻云消雨霁。
无论工作生活有多不愉快,我都高兴了一整天。
我直到半夜三点才抽出一刻喘息时间,立即喜滋滋的给你打电话,你给我说这个?
看来不硬控你一下不行了。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我,你才觉得可以辜负?”
李悯臣带上委屈的声音,慢悠悠的说:“要是别的女的,你会不会觉得要负责?”
闻及此,陈密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