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完柳桉汇报结果的林楼缓步走进监狱的劳改教育种植基地里面。
“林楼大人,是过来视察犯人的再教育情况和劳动成果的吗?”
刚踏进监狱的大门,林松就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
“嗯,差不多。”
嗯?差不多?
不给林松追问的机会,林楼就接着大步向前进了。
“大人,不需要咱跟着陪同以防万一吗?”
“没必要,这地我比你熟。”
“那大人,俺跟着您学习学习提高一下自己,正好咱现在不忙。”
林楼有点不耐烦,转过身瞥了卑躬屈膝的林松一眼。
“怎么?你这个当典狱长的很闲吗?还是说你认为我在这说话没你好使了?”
“这……小的不敢,不敢。”
林松仓惶的退了下去,不再敢忤逆林楼半点。
只是等他背过身后,面色该难看还是得难看的。
林楼无视了这个小插曲,接着向种植基地深入。
“小钾,我找这个林杉篙有点事,你给他放会儿风。”
“收到。”
林钾祺打开了林杉篙的两脚上的脚铐后,便接着监督其他劳改犯有没有好好努力。
林楼大拇哥指了指一旁的树荫下,示意去那边聊聊。
“调查有结果了,令嫒因容貌和发色等原因受族长之子林森觊觎。强迫之后,令林栋欺凌。
于末次之中,林栋霸凌时夺其鞋袜,掷入水中。
最终令嫒打捞未果,投身其中不复返。”
林楼尽量用简洁官方的语言描述推理出的事件经过,以免对方,情绪过于激动。
可尽管这样,林杉篙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变得更加通红了,长期未打理过的指甲也深深的陷入进掌心之中。
不过一道平和的嗓音将他从暴怒的悬崖边给拉了回来。
“你想报仇吗?”
“嗯?”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狠狠的给俺来一拳。
然后我会想办法帮你拖住看守人员,你想办法逃,跑回去复仇。”
林杉篙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七族老。
倒也不能怪他少见多怪,主要他就是负责刑罚,说出这番话,属实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职责。
“大人,你这……不合适吧?”
“少废话,你还想不想给你女儿报仇了?
你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替别人操心干什么。”
“不,林楼大人,我的意思是不用麻烦您了。”
“哦?!”
林楼面露疑惑,随后又看了看林杉篙上虽然有清理痕迹但多多少少还能看出一点泥土痕迹的指甲缝,又看了看他眼睛里的血丝跟黑眼袋。
“你把墙挖穿了?”
“没有,俺挖的地道。”
哦,也对。
监狱墙用的是双层墙,中间空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了丝线。
丝线的尽头是一间密室,线在密室的那一端绑上了金属镀层的竹铃。
一有异动便哗哗作响,待命狱卒皆可听闻。
“好小子,原来你早有准备。”
“大人见谅,俺只是想做点什么,不想把事情全交给您来做而已。”
“不必道歉,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这样可是帮了大忙。
咱们也不客套了,久了,看守该起疑心了。
出去后,悬梯戒严你可以走龙骨水车那边。
不好跑水板上的话,你可以走下面,待在水里借水力上去。”
“好的,多谢大人提点。”
“嗯,保重,祝顺遂。”
“等等,大人还有个问题。那个林栋是女的吗?”
“呃,男孩啊。”
林楼有些纳闷,林栋怎么听都是男人的名字……等等。
“当初,说是她杀了俺闺女的人,是女生。”
“你说的他是女的他啊,如果你打到的话,那估计就是林英椛了。”(古代不分他和她,她的概念是新文化运动时期提出,其作者刘半农为与国际接轨,方便“he”与“she”的翻译区分而创造出来的字。所以;林楼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因为都是他。)
“林英椛啊,俺晓得了。”
“调查出来的结果显示她的参与度,并不高啊。”
“不可能,那她为什么说人是她杀的做甚。
那副气急败坏神情俺可不会看错,做不得假。”
“这……”
“就算不是她杀的,她也深度参与其中了,不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说完林杉篙便转身欲走,林楼也不好拦着什么。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已经迟了,另外他说到底其实也是有点私心在里面的。
族老府最近几年确实是打压族长一脉,并刻意将族长边缘化处理。
但不能保证他们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才这样做的,万一这只是林族内部的权利争夺呢。
而他们只是期待对方守信的话,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为奴为婢呢。
平等和权利是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林杉篙如果能将林森除掉或者打残,他再借此扳倒林梗的话。
林楼这一脉就成了族长人选的最佳选择。
……………………………………
翌日清晨,卯时一刻。
值早班狱卒正在逐个敲响牢门,叫醒囚犯们,开始准备一天的劳作。
“嗯?”
在路过林杉篙的单人牢房时,敲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便打开门进去看看。
“编号陆拾壹,该起床了。陆拾壹!”
狱卒掀开被褥后,看到的却是一堆土。
掀开席子后,是勉强能钻进成年男子的大洞。
吓得他后的人也不打算叫,立马把这件事禀告给长官。
“大人,不好了。陆拾壹号囚犯越狱了。”
“啊?”
林松听闻这消息后,手上的窝窝头都不小心松开掉粥里了。
不是,自从这监狱建成以来就没人越狱过吧。
那么大一个屏障罩着,除了没有觉醒的小孩,其他跟休者沾边的就是挤破脑袋都挤不出去。
你逃得了监狱,你逃的出屏障吗?
屏障内都是林族统治范围,压根就跑不了,或早或晚的事儿。
逃出去除了加刑还能有什么用啊?
要命,前几任都平安无事的,到他这怎么就变了呢。
而此刻林杉篙已经顺着水车回到了巨石城。
父亲从女儿没能生还的水面中浮出,犹如索命的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