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也是心惊肉跳的,转瞬间一大盘鱼生便被三太太淑媛吃的干净,那调味的醪糟却是一口未动;许是这鱼生顺口,那大碗的扣肘子也只是吃了几片。
“四爷,这不会吃坏了吧。”素娥悄声问着。
“无妨。”清源淡定的摆了摆手,便又笑意盈盈的问着淑媛,“嫂子要是喜欢,明日可叫厨房再弄些来吃。”
“贪嘴了。”淑媛一听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用手帕轻捂着嘴角,“叫姐姐和四爷笑话了。”
“嫂子喜欢就好,明日我叫厨房弄个新吃法您再尝尝。”清源道。
素娥想起宋先生说过四爷是个修道之人,那今晚的种种怕不是清源有意而为之?本是清源自点的鱼生,却一片也未动,倒叫淑媛吃的干净,这腥冷的青鱼能说明什么?看来四爷或许真的看出些什么。
素娥见几人都回房休息,这心里始终惦记着淑媛,忙叫陈妈去东跨院看看别再出了什么闪失。
柱子把洗澡水都烧好了也未见四爷进屋,心里有些担心,天都黑了有一阵子了,四爷怎么还不见回来。
又过了半炷香清源抱着个包裹进了屋,忙叫柱子盛了一桶热水拿去里间屋,并嘱咐他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若是不喊你,你就是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来。
清源用香灰在地上摆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取出包裹里面的物件,那是一块黑黢黢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还特意封上了一张符纸;将石头放在铜盆中置在七星左侧,热水桶则放在七星的右侧;从瓦罐里取出一碗烧酒后,清源便盘坐在七星阵前。这忙了一大阵子浑身都是汗津津的,晚饭那点吃食都快消耗尽了。
用手指挑出碗中的酒点向石头,无任何迹象发生,清源也不急躁依旧重复着这动作,半炷香的时间那石头周身竟冒出绿色的粘液,粘液滴落下来片刻间已有半盆之多,散出一股股恶臭味道。
清源轻哼了一声左手持剑诀,将碗里的酒含在口中,心中默念。
北斗诸天 护我真灵
百神安位 列侍神公
五天魔鬼 亡身灭形
急急如律令
右手遂将石头上的符纸取下,将口中的酒用力喷到盆中,只见一股黑雾猛地由粘液中冒出,隐约中似有一声哀嚎传出,清源见状将手中符纸掷于水桶中,左手一指,大喝一声“去”,那四散的黑雾拧成一股刷地钻入水中,霎时满桶的水似开锅般翻涌起来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再看时,一桶的清水业已变得暗绿浓稠。
清源被这恶臭味呛得猛咳了几声,忙跑出去在廊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道,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一样,可是这物件出自哪里?好在提前做了些准备,没想到这秽物还真是费鼻子。
清源怕惊扰了其他人,和柱子将铜盆、石头连同盛有污秽的水桶一并偷偷埋在房后的花坛里;又叫柱子找些粗盐回来,撒在里外屋的门窗处。这东厢房须得封闭一晚,今夜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两人蹲在廊下小声嘀咕,这东西厢房只有四爷这间烧了火炕,其他房间虽是整洁却冷的很,柱子好说回娘的房间睡便可,这四爷总不能也一并跟着去吧,就说二奶奶不责怪,那老胡和娘还不得合力把自己打出屎来。
“四爷,有个地方可行。”柱子想到个去处,“您可不能责怪小的。”
“怪个屁,再等下去都冻成人干了。”清源笑道。
“正堂边上的耳房您可能去?”柱子小声的说着。
“有何不能?”清源说道。
“四爷,这耳房是下人房间,我这也没辙了才想到这里。”
“现在耳房没人住吗?”清源问。
“没人。”柱子眨眨眼,“都随着老爷和夫人一起出去了,几间屋子火墙相同,婆子们也是每天按时烧火。”
“这倒是不错,走,咱们偷偷去住上一晚。”清源大喜,想想了又和柱子说,“今天发生的事切不可和他人说起,包括二太太。”
两人猫着腰摸着黑进了耳房,虽是仆人的房间里可暖和的很。清源将棉袍脱下盖在身上,这一夜好对付。柱子哪敢和四爷睡在火炕上,将两条长凳合在一起搭了个临时铺子,清源见了也不便多说,只是嘱咐柱子一定赶在天未亮便出去,免得被其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