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那蛊虫管得了气血攻心的急症不?”
季晏让殿内所有人都离开时,季澄在濮阳煜耳边小声问道。
“季澄!你凑那么近干什么!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当着朕的面串供!”
季晏眼看着自己皇弟都要贴在濮阳煜身上了,眼珠子瞪得那叫一个圆,气哼哼的说着。
“澄澄放心,三年之内只要不是砍头剜心,都能活。”苏煜十分配合的凑到季澄耳边说。
这下子季晏更生气了!
“季澄!解释!”季晏咬牙切齿的说。
“皇兄,说我的事情前,先把你中毒的事情说清楚。
昨日的刺客已经被杀了,但动手的人被我安排的侍卫抓住了。
那人可不如死士能抗,臣弟过来前刚刚收到消息,他们都是十三皇叔桓王的人,本意就是刺杀皇兄。
他直奔沈婳而去,根本就是引皇兄上钩的鱼饵。
皇兄不上当,他即使只杀了沈婳也无所谓,他们可以借此试探出你的狠绝,而刺客也可以顺势脱身,谋划下一次拿臣弟当鱼饵。
若是皇兄不出他们所望的上钩了,那么剑上的毒药就足够让你即刻毙命。
若非我的医术一直被瞒着,他们不会给我机会靠近皇兄,他们也不会就只派来一个刺客。
我的好皇兄果然对沈婳痴心啊,只可惜是痴心错付,你可知在出事后,沈婳因为害怕躲在一旁,连上前看看你的行为都没有。
等我安排寿宴上的人离开时,她全然不顾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问你的伤情。
那时,我根本无法确定你是不是能尽快醒来,无论怎么说都容易出错,甚至会让那些使臣动不该动的心思!
皇兄,臣弟自作主张已经暗示沈丞相早日把沈婳嫁出去,免得我昭国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比不上她一个沈婳!”
季澄的每一句话都让季晏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冲动之下做错了。
其实,即便他不冲过去,那时的禁卫军也能救下沈婳。
反而因为他突然出现,让禁卫军怕砍到自己被迫收手,才没有拦住那刺过来的剑。
季澄见皇兄不说话,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想看着皇兄这般爱而不得。
若是在昨夜以前他不懂皇兄的感受,不理解皇兄的痛苦,但现在他懂了,所以他更加珍惜与他两情相悦的阿煜。
“哎...朕知道,婳...沈婳不喜欢朕,朕也没想过要强迫她。
小澄,我也想放下她,可是每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总是忍不住的心动,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想用我的一切来保护她。
小澄,我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她,我心中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爱我的...”
季晏捂住眼睛有些颓废的仰躺在椅子里,浑身都透着一股无力又虚弱的感觉。
季澄连忙起身去给季晏把脉,他是想要说些狠话痛醒皇兄,但他不想真把皇兄气出个好歹来。
苏煜听到季晏的话,皱眉沉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苏煜回忆各种蛊虫的作用,尤其是那些用来做坏事的毒蛊。
可是,没有一个能对上季晏这种情况的,若不是蛊...难道是沈婳有什么不同...
苏煜心中的小人儿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沈婳可不就是不一样嘛!她是女主啊!
或许季晏是因为小说中的设定让他无法彻底放下对沈婳毫无缘由的喜欢。
只是,苏煜还是觉得他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似乎抓住了这个东西,他就能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阿煜,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季澄确定皇兄只是心绪不宁,没有性命之忧后,一回头就看到自家阿煜脸色也不好看。
季澄想了想刚才皇兄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皇兄是被何人下了蛊,才会对沈婳那般着迷?
苏煜回过神,察觉到澄澄的想法,连忙摇头,低声说道:“澄澄,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现在算得上百毒不侵,同时也能做到百蛊不入。
除非是毒性极强又极其凶悍的蛊,否则都会四处逃窜,不会主动把自己送去加餐。
而且,昨夜我放入蛊虫时,确定陛下身体里没有其他蛊虫。”
濮阳煜的话让季澄放心了,可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让季晏彻底不放心了!
皇弟何时与他之外的人这般亲密了,无论是称呼还是举止,若不是确定濮阳煜是男的,他都要怀疑皇弟这态度是在对心上人...
嗯?!不会吧!
“季澄,朕的事情先放一放,知道是谁了我们可以慢慢谋划。
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说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儿!以及我为什么能百毒不侵、百蛊不入!”
季晏明显动怒的声音让季澄下意识一抖,回头就看到皇兄就差喷出火的双眸,季澄咽了咽口水,决定理不直但气很壮的说。
“皇兄,不是一直想让臣弟成亲吗。臣弟昨夜已经收下阿煜的聘礼了,那聘礼就是皇兄身体里最喜欢毒素的蛊虫。
那蛊虫霸道的很所以还可以吞食其他蛊虫,让皇兄不会被蛊虫影响。
等治好皇兄以后,那蛊虫就可以拿出来了,我便跟阿煜回去,做他的太子妃。”
季澄压低声音说完,只听哐当一声,季晏原本坐的好好的椅子已经躺在地上了...
巨大的声音让守在离门口三米远的禁卫军直接冲了进来,只是才进来两三个人就被皇上吼出去了。
“都给朕退下!离远点儿站着!朕没下命令,谁也不准再进入殿内!”
“是!”禁军高声应道,转而把门关的紧紧的。
“季澄,你再说一遍,你和...和濮阳煜到底怎么回事儿!”
季晏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毒根本没有压制住,他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什么奇怪的梦魇里出不去,才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皇兄,我与阿煜是两情相悦,从前我不懂皇兄,但是现在我懂了。
皇兄,知道我从未动心过,此一生唯有阿煜一人让我心动,也让我...让我克制不住的想要亲近他。”
季澄见皇兄真的动怒了,直直的跪下,但语气还是那般笃定的说着。
季晏闻言身子狠狠晃了两下,他扶住桌子,心中呐喊着:你还是不懂的好,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好好的弟弟怎么就要嫁人了!
季晏收起心里那诡异的嫁弟弟心态,目光恶狠狠的看向濮阳煜,手指颤抖的指着他。
“你...你...到底用什么控制了我弟弟,还是你用了什么龌龊的蛊虫!
要不然怎么仅仅是昨天一夜,小澄就对你一往情深了,还一副非你不可的样子!
你们又不是昨夜才见过,别说什么一见钟情搪塞我,我有眼睛!”
季晏气的已经忘记什么身份尊卑了,他也堵住那些他不想听的借口,他只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陛下,我与澄澄两情相悦是真,但若非昨夜之事,我们确实很有可能就那般错过了。
可,我说让澄澄做太子妃是假...”
这一句不仅季晏变了脸色,便是季澄也不可置信的白了脸色,死死盯着濮阳煜,心口疼的不行。
苏煜叹气,他面对着季澄跪下来,把人抱在怀里哄,“傻澄澄,我话还没有说完,怎的一句就惹你变了脸色,不信我?”
苏煜凑近轻轻吻了吻季澄的唇角,也不管季晏受到怎样的视觉冲击,以及有多想冲上去把他薅开,专心哄人。
“没有,我信得,只是我们不是说好...”
苏煜用指尖轻轻摩擦季澄的唇瓣,继续道:“那是逗你的,你是我爱的人,怎么能让你像女人一样嫁给我,还要给你一个女子的身份。
若南疆真的非我不可,那么我会恳求你委屈几年,等我培养出能接手的人,便带你离开朝堂。
可我是有两个弟弟的,尤其是五弟,他的才能绝不在我之下,只是年纪尚小。
等五弟成长起来,我便会让父皇把太子之位传给五弟。
而后我们成亲,没有嫁娶之分,只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名正言顺的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
“濮阳煜,你说的好听,太子之位是你说换就能换的!你又真的舍得吗!你现在把朕的弟弟拐走了,日后负了他,让他怎么办!”
季晏看着自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弟弟,头疼的不行,怎么一个男人空口无凭的话,他也能信啊!
“太子之位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有人喜欢那至尊之位,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束缚、枷锁。
而且我南疆皇室可没有什么三宫六院,只有我母后一人,我们兄弟姐妹关系也是极好的。
两位皇妹嫁的人也都是对他们一心一意,没有三妻四妾的。
二弟喜好文墨,如今在公学传道授业。
我喜好游山玩水,潇洒恣意的生活。
所以,早已与父皇约定,等五弟行冠礼后,便把太子之位传给五弟。”
苏煜说的这些都是确有其事的,南疆皇室出奇的开明,也是这帝王之家中难得的一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