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问道:“你还研究这个?不过无所谓,你说吧,我该怎么忏悔?”
砾岩舔了舔嘴唇,哈着热气道:
“那就先来说说今天那个打扰婚礼的郴凯子爵?他是谁?”
“哦?”岚眉开眼笑,“你是在担心我被人抢走吗?”
“才没有。”砾岩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戴着眼罩看不见他的长相,有点好奇罢了。”
“告诉你也无妨,他的家族,是和我们迪莫拉家族一样,是最早一批移民,也是最早的领主之一。”
“只不过他们家的领地在东部,距离公国的首都核心圈比较远,虽然在这里也有寓所,但政治上的额影响力跟我们比,始终差了一大截。”
“我跟他的亲妹妹——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因为这层关系,他跟我也算是半个朋友。”
“没想到这厮居然瞒着我,偷偷跟我父亲提亲。”
砾岩紧张道:“你父亲怎么说?”
岚意味深长地白了砾岩一眼:“当然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我连考都不考虑,直接就回绝了。”
“为啥?”砾岩唾着脸,“一定是你对我心有所属,没办法接受其他人的示爱,对吧?”
“你少臭美了,那会儿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拒绝他,纯粹是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为啥啊?他长得不好看吗?”
“客观的讲,长得还行,但他是个没用的纨绔。”
“你不喜欢小白脸?”
“我最讨厌小白脸了,我只喜欢比我强大的男人。”
砾岩吐了吐舌头,岚已经是准国家领导人了,比她强大,那岂不是得贾珞议长才够资格?
“而你。”岚握住砾岩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虽然一开始就是敌对方,但你的鬼点子是真的多,小发明一件接着一件,而且还胆子大到敢来公爵府来掳人。”
砾岩判断不出来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尴尬道:“听你的描述,你应该讨厌我才对吧?”
“刚开始我确实挺讨厌你的,但后来我发现,如果我真要在这个星球上找一个人嫁的话,你是唯一的人选。”
砾岩愕然道:“没这么夸张吧?贵族的婚恋市场就这么狭窄么?”
“我给你讲讲原委吧,我母亲生下我后就早早去世,作为公爵唯一的后代,他把几乎全部精力都用来培养我了,希望我能在他后,带领迪木乃统一联邦。”
“后来呢?被我打断了?”
“别插嘴,你都不知道,我之前的压力有多大,几乎每天都愁得睡不着觉。渐渐的,我开始抵触父亲的安排,并且暗暗祈祷有一个人,能让我彻底卸下这一切,做我自己。”
“而你这个讨厌的人出现了,虽然做事风格很下作,但不得不说,你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两国的走向。”
“你知道吗?当时你跟我谈判时,第一次提出合并,我当时真想扑上来掐死你。”
“你太讨厌了,用尽各种卑鄙手段,只为了达到吞并迪木乃的目的。”
岚说着,胸脯气得开始上下起伏。
砾岩连忙凑近了点,轻抚岚紧致的后背,安慰道:“别生气,我当时不也是身不由己嘛。”
“屁的身不由己,你就是趁人之危。”岚狠狠掐了砾岩的大腿一把,疼得砾岩龇牙咧嘴。
“后来我想通了,与其两国打到一兵一卒,我们接收一个千疮百孔的联邦,不如就这样算了。”
“其实潜意识里,我也有反抗父亲的意思,他希望用武力统一桑坦星,我就偏不按他的想法来。”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只不过形势所迫,不得不在幕僚面前装作很强势。”
“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人,能代替我撑起整个世界,而我,只要在他背后,安静的做我自己就行了。”
“所以,我破天荒地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最后让他接受了我的提议。父亲也因此心灰意冷,下诏把公爵之位让给我。”
岚说着,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开始在在眼眶里打转。
砾岩赶忙搂住岚的腰肢,把她揽进自己怀了,安慰道:“哭个啥呀,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岚的小拳头对着砾岩的背一通捶,恨声道:“你这个坏蛋,你都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大的牺牲,还得了便宜卖乖。”
砾岩一时语塞,岚说的确实没问题,最后好处都让自己占了。
只能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什么郴凯子爵,为什么都到结婚典礼了,才想起来搞破坏?早干嘛去了?”
岚抬起头,用砾岩的睡衣领子擦了擦眼泪。
“那是因为他们一家,战争爆发不久,就为了避祸,早早跑到东边,他们家的山区度假别墅去了。”
“那个别墅顶层,有国内非官方最大镜面尺寸的反射望远镜,是菱的父亲,专门为他女儿这个太空迷造的。”
“菱每年都要在那里停留很久,只为观测她所谓的星辰大海。”
砾岩听得咋舌,为了女儿,专门在深山建一座大型反射望远镜。
这个宠溺劲儿,也是没谁了。
“所以他们就在那里一直呆着,直到得知两国和解,我要和你完婚,他们一家才急匆匆赶回来。”
砾岩恍然,然后又担忧地道:“这个什么郴凯子爵回首都了,后面会不会一直骚扰你啊?”
不等岚回答,砾岩一咬牙,恶狠狠道:“要不要我再做一架无人机,把他干掉算了?”
岚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别干傻事,贵族成员,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是动不了他们的。”
“别整天打打杀杀了,不理他就行,你现在已经是公爵了,要注意形象。”
岚顿了顿,仰起脸,在砾岩唇上亲了一口,微笑道:“好了,别说这些烦人的了,接下来还要忏悔什么?”
砾岩笑逐颜开,往后仰倒,岚惊叫一声,也被他一起带倒了。
“你要干什么?天哪,你的手在干嘛?坏蛋!”
砾岩嬉皮笑脸道:“忏悔已完成,接着是下一个环节——惩罚。”
卧室里随即响起嬉笑打闹的声音。
后半夜,砾岩睡得正香,忽然觉得鼻子上似乎爬了一只虫,正在往自己鼻孔里钻。
一惊之下,立刻醒了过来。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蹲在床前,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