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厅内,于吉脸色惨白,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在山谷大战中,他以一挑四,如螳臂当车般,全身伤痕累累,若不是黑袍人及时救场,恐怕再有须臾片刻,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
长椅前的老者,那深邃的眼眸犹如深潭,紧紧地盯着于吉,“阿吉,此次你辛苦了,并未让我失望。”
“父亲,此次若非您,我定然失败了。”于吉面露惭色,“我的位阶着实太低,倘若我也能突破至七阶,此次定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钱家着实可恶至极,这些年来,咱们坎布尔家族已然退让颇多,可他们竟然仍不放过我们,连家族重新崛起的希望也要残忍地剥夺。”于吉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
“罢了,事已至此,无需多言,这些小鬼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你需谨记,我们坎布尔家族和钱家依旧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黑袍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此次七福商队遭流寇袭击,全军覆没,咱们坎布尔家族的货物也丢失了,你也未曾踏足那座山谷,切记,莫要忘记。”
于吉眉头紧锁,不断地思考着老者的话语,试图消化其中的深意。这场冲突,于他而言,仿若从未发生过,他与钱家的关系,依旧如往常般正常。忘却这一切,重新开始,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还有一些问题,我此次行动,特地请了火神庙的青衣祭司卡洛斯帮忙,可他却命丧那座山谷。此事,犹如巨石入水,必然会激起层层涟漪,是瞒不住火神殿的。只要有心之人稍加追查,真相必定水落石出。”于吉思忖片刻,再次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我已寻得周祭司,他自会妥善处理火神殿的审查事宜。至于钱家,若他们事成,或许会矢口否认。可一旦此事败露,他们定会承认我的意思,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便是我们两家心照不宣的默契。”黑袍老者面色沉静,缓缓站起身来,那高大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被拉得如同巨人一般。
坎布尔家族第 23 代族长,吕戈·坎布尔,前多利城城主副护卫长,现任多利城税务总长。他,61 岁的七阶武尊,堪称坎布尔家族的最强者,亦是家族的守护神。他身材高挑消瘦,恰似那荒原上的孤狼,一双碧眼深邃如渊,令人不敢直视。想当年,他为了护卫多利城少主,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连屠灭三支百人队,声名远扬,威震四方,为多利城最具权势之人之一。
此刻,这位当代家主目光恰似两道闪电,缓缓地踱步,宛如一位沉稳的猎手。“阿吉,你要尽快养好身上的伤,早些回归巡逻队,与钱家维持住当前的局面。多利城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切莫引发其他的麻烦。”他又凝视着桌上的木箱,仿佛那是一座蕴藏着无尽力量的宝库,“有了这批武者之心,我坎布尔家族重振雄风指日可待。”
“我明白了,父亲。”于吉起身,躬身施礼,他已然洞悉了吕戈·坎布尔的谋略,既然如此,他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阿吉,你将那黑色武者之心取走,坎布尔的未来,就寄托在你身上了。”吕戈·坎布尔言罢,转身披上黑袍,如幽灵般消失在大厅之中。
于吉听闻,毫不迟疑,抓起箱子中五颗黑色武者之心,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这是他的机遇,有了这五颗黑色武者之心,他突破七阶武师的几率大增,自己在六阶停滞已久,只要成功突破,便能一飞冲天,扶摇直上,任何一位七阶武尊,都是微型核弹般的存在。
吃饱了就犯困,路甲此时脑海中犹如有无数只瞌睡虫在疯狂啃噬,只想寻觅一张柔软的大床,如饿虎扑食般扑上去,酣畅淋漓地睡上一大觉,而非像现在这般,脚步虚浮,仿若踩在棉花上,一步一飘,摇摇欲坠。
太阳已然升至中天,路甲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两天前,那时的他刚刚穿越而来,一瘸一拐地寻找人家,狼狈不堪。酷热的太阳如火焰般炙烤着他的身躯,口渴得仿佛喉咙要冒出火来,然而,与那时孤独无助的自己不同,此刻他有一个厉害的老头如影随形。
河水近在咫尺,老头却严禁他饮用,美其名曰锻炼忍耐力。自头一天睡醒至今,已将近一天半的时间,他未曾合眼,水更是自穿越过来便滴水未进,其惨状简直无法言喻。
“黄爷爷儿,这都晌午了,我们歇息片刻吧,这周遭也无人,寻一处僻静之所歇歇脚呗。”路甲有气无力地央求道,“我现在都快渴死了,让我喝口水也好啊。”
“你这臭小子,这才到哪儿啊,老头子我都尚未疲倦,你就先撑不住了。再走二十里路,我们方可停歇。”黄爷儿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路甲,一棍子敲在路甲背上,“再走二十里,我便让你休憩一个时辰。”
路甲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如老牛拉破车般继续艰难前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黄爷儿看着周边风景不错,前方马上就进麦田,看样子已经到某个村寨外围边缘,就叫着路甲停了下来,补充水分。
路甲如牛饮般喝完水,刚准备像一滩烂泥般躺下睡一觉,却冷不丁又挨了黄爷儿一棍,“臭小子,今天的修行还没有,赶紧的!”黄爷儿丝毫不留情面,看着路甲那副马上就要瘫软在地的样子,赶紧又抽了两棍子,这懒人就像那偷懒的老黄牛,不鞭策就不走,这棍子可不能少。
路甲被打得痛得龇牙咧嘴,按说他已经是一阶武者了,这黄爷儿打的棍子应该就像挠痒痒一样才对,可打到身上却还是如刀割般,生疼。
他双腿盘膝,双手并拢放在小腹,开始运功,那一颗如黄豆般大小的武者之心,仅剩一点点微弱的光芒,随着运功不断地旋转,如同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不停地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真气,再被运功如涓涓细流般运于身体各处。
“无论怎样,每天的练功都不能停,身为武者,就如那铁匠打铁,只有不断地打熬筋骨,修行练气,才能百炼成钢。”黄爷儿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路甲转个不停,“一阶百斤力,二阶二百斤,三阶五百斤,四阶千斤,五阶两千斤,六阶五千斤,七阶一万斤,八阶五万斤,九阶十万斤之力,一阶更比一阶强。三阶一档,一到三阶为武者,如那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四到六阶为武师,如那身经百战的猛虎;七到九阶为武尊,如那遨游四海的巨鲸。一步一天梯”。
说完也不管路甲听没听进去,从怀中掏了掏,居然摸出了一把带血的大刀,插在路甲身旁,仔细看看,居然是那七福商队护卫头领田武的大刀,“你我爷孙的缘分没断,不过要分开一段时间,从今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下次再见之时,你已经能自己独当一面了”,黄爷儿低声说完,又留了一张纸片,写下他日再见四个字后飘飘然而去,
路甲慢慢地睁开双眼,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的疲惫都消失了,整个人充满活力,腾的一下跳了起来“黄爷爷儿,我感觉休息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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