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口的岸边,钢空骨凝视着那些被自己替换到屠魔令队伍中的人员,内心满是纠结与不忍。他很清楚,随着亚索一同前往执行任务,这些手下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可在军队里,服从战场指挥乃是不容违背的铁律。钢空骨身为司令,在未得到世界政府明确指令的情况下,即便心急如焚,也无法参与到这场战役之中。
钢空骨心中思忖良久,最终还是朝着亚索走去。他的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亚索隐隐的期望,又有难以掩饰的担忧。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搭在亚索的肩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亚索啊,我知晓你向来充满干劲,但你得明白,此次的屠魔令任务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亚索眉头一皱,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他立刻挺直了腰杆,直视着钢空骨的眼睛,带着几分挑衅地回应道:“钢空骨,你这话到底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我亚索没有能耐完成这个任务吗?”
钢空骨轻轻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亚索,我绝无质疑你能力的意思。你也清楚,此次行动牵扯到诸多复杂因素。那逸风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且西海那边的局势也是错综复杂。我只是想提醒你谨慎对待,莫要让兄弟们无辜丧命。”
然而,亚索却将钢空骨的话当作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钢空骨,你不必在此假惺惺地关怀我们。我亚索在海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个任务我肯定会圆满完成的。要是我做不到,我就把这大将披风脱下来,从此再不涉足海军半步。”
钢空骨见亚索完全曲解了自己的一番好意,心中满是无奈。但他依旧再次郑重地强调:“亚索,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家着想。这可不单单是任务成功与否的问题,更是关乎兄弟们的生死大事啊。”
亚索却不耐烦地打断了钢空骨的话:“够了,钢空骨。你就等着瞧我胜利归来吧。我定会提着逸风的脑袋回来见你。要是我回不来,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数,用不着你费心。” 说罢,亚索便毫不迟疑地朝着即将启航的船只大步走去。
钢空骨望着亚索渐行渐远的背影,忧虑重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只缓缓驶离港口,那扬起的风帆像是在冷酷地宣告着他的无奈。待船只渐渐远去,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钢空骨才缓缓拿起电话虫,他想为那些执行屠魔令的人员尽一份力,尽管他所能做的也许非常有限。
钢空骨凝视着电话虫,沉声道:“小丑,我来讨人情了。”沉默良久,未见对方回应,遂又言道:“屠魔令可以败,亚索可以亡,但逸风必须死。船员们必须存活。”
电话虫中传出一道女声说道:“岛屿不可毁。”
钢空骨答道:“好。”
······
西海这边,瘸子正吃力地抱着罗格朝着海军基地缓缓移动。
王琪拿着武器正要出去,刚想大门口看去,就看见罗格一动不动地躺在瘸子的怀里,那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身体也软绵绵的,仿佛生命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
王琪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呆立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的嘴唇开始剧烈颤抖,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被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充满了痛苦与不敢置信:“罗…… 罗格…… 你…… 你怎么……” 话未说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胡茬的脸颊滑落。
他缓缓走向罗格的尸体,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走到近前,他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双手颤抖着伸出去,却又不敢触碰罗格,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噩梦,一碰就会破碎。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半天才又挤出一些破碎的话语:“罗格啊,你这个老混蛋,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我们不是还说好要一起喝酒,一起骂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吗?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怎么…… 怎么现在就丢下我一个人了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嘶吼:“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海军里最厉害的战士,你还说要把你那些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个老祸害怎么就先走了呢?”
王琪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猛地站起身来,眼睛通红,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去。他想去把阎罗喊回来,他想让阎罗给罗格守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能为罗格做的最后的事情。
瘸子见状,连忙伸手死死拦住他,嘴里不停地劝着:“王琪,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啊!” 王琪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阎罗,罗格不能就这么孤零零地走!”
瘸子只能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焦急地说道:“王琪,你先冷静一下。阎罗也参加那场战斗了。你说黑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怎么就把阎罗也牵扯进去了。罗格在出发之前就叮嘱过,如果他死了,不要告诉阎罗,也不要让阎罗回来。人生能有多少年啊?阎罗不能再被他耽误了。”
王琪根本听不进去瘸子的话,他的眼睛里只有罗格那冰冷的尸体,他的心中满是对罗格离去的悲痛和愤怒。他手里紧紧握着枪,想要去为罗格报仇,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不管,我要给罗格报仇,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瘸子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琪啊,你清醒一点。罗格的仇已经报了,害死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王琪听到这话,身体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罗格的尸体,泪水依旧不停地流着,嘴里喃喃自语:“罗格,罗格……”
冷静一些的王琪匆匆的跑了回去,又跑到罗格的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慢慢地走了出来把早就叠好的衣服、钥匙和证件给了瘸子说道:“我走了。”
然后给了把一个刻有小丑样式的电话虫给了瘸子,然后说道:“阎罗回来了,就说罗格和我一起出去了,然后给我打电话。”
王琪慢慢的走向海军外面,他的脚步沉重而迟缓,他从怀中悄悄地拿出一个小丑面具,那面具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像是也感受到了主人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就这样走着,时而发出一阵低笑,像是对命运无常的一种自嘲;时而又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肩膀随着哭泣而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