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京墨是个颇有灵气的孩子,是一众孩子中学武资质最好的,钱姨娘不必如此自谦。”柳清漪听到钱姨娘是为范京墨而来,不由放松坐姿。
别看钱姨娘嘴上嫌弃,实则爱之深责之切,她都懂的,父母的抱怨不能当真。
钱姨娘抿了抿唇,眼中闪烁着对儿子的骄傲与不舍:“多谢夫人夸赞,妾身却是为京墨而来。
他近日来对武艺颇为痴迷,且颇有天赋,妾身便想着,他悄悄拜拜蒋夫子为师,坦言夫子离开时,他要一同离去,我这心里酸涩得紧。”
柳清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京墨居然这么有主见,当娘的欣慰才是,不用过于烦忧。”
钱姨娘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熨帖,面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想到即将与儿子分别,她的笑容又渐渐收敛,眼中泛起一抹不舍与担忧:“只是,京墨毕竟还不到六岁,就要离家求学,妾身心中实在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清漪轻轻拍了拍钱姨娘的手背,以示安慰:“姨娘莫急,此乃京墨之机缘。
蒋夫子为人方正,学识渊博,且看起来极负责任,京墨拜他为师,定能受益匪浅。
再者说,男儿志在四方,早些历练,对他将来也有好处。”
钱姨娘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犹豫:“夫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拜师礼,妾身不知该如何准备,才显得既不失礼数,又能表达妾身与京墨的诚意。”
柳清漪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说道:“姨娘可准备一份厚礼,如珍贵药材、文房四宝等,以表敬意。
另外,还需准备一封拜师帖,写明京墨的生辰八字、籍贯及拜师意愿,以示正式。
至于其他,姨娘便不必太过担心,蒋夫子乃性情中人,更看重的是学生的心性与才学。”
钱姨娘听后,心中豁然开朗,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夫人指点,妾身这就去准备。”
柳清漪起身,正欲送钱姨娘出门。
钱姨娘忽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脸上浮现几分懊恼。
“夫人,私事处理完了,妾还有一些学堂上的事情请夫人定夺。”
柳清漪点头示意钱姨娘继续。
“这些日子在学堂授课,我深感责任重大。
孩子们虽然渐渐对算数产生了兴趣,但基础仍然薄弱。
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为他们开设一些额外的辅导课程,以巩固所学,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柳清漪闻言,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钱姨娘的用心。
她抬头望向钱姨娘,只见她眼中神采飞扬,看起来很有信心。
“钱姨娘的想法很好,我完全支持。”柳清漪微笑着说道,“不过,孩子们还小,学到的东西都是浮在表面,正是玩乐的年纪,倒也不必过高要求。
钱姨娘经商颇有天赋,见多识广。多给孩子们增长见闻,对于他们百利无害。
等他们到了大班,一些习惯培养好了,才是发力的时刻。
不知钱姨娘意下如何?”
钱姨娘闻言,稍微思索片刻,似乎是这么回事,便回复道:“多谢夫人,妾会努力平衡两者的。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我愿尽我所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钱姨娘便起身告辞。
柳清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欣慰一笑。
她交付了信任,钱姨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夜色渐深,柳清漪重新拿起那本古籍,心中却多了几分感慨。
作为柳府的夫人,她不仅要管理好府中的大小事务,更要为孩子们的未来着想。
凭她一己之力,只是杯水车薪,还需要多多挖掘人才才是。
若府里的姨娘各个都如钱姨娘一般给力,她纵然不能做个甩手掌柜,也可安心统筹大局,只希望这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屋内。
柳禹琛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上面镶嵌着几颗翠绿的宝石,熠熠生辉。
他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忙碌的仆人,心中涌起一股离别的愁绪。
“姐姐,我要走了。”柳禹琛转过身,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柳清漪,轻声说道。
柳清漪抬头,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眼中升起几分不舍,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嗯,我知道。
春闱对你而言意义重大,我不能阻拦你。
但是,你能不能等一等,参加完京墨的拜师礼再走?”
柳禹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喜。
范京墨,他听好友提起过,这孩子聪明伶俐,练武天赋极佳。
只是没想到蒋睿城下手那么快,这么好的苗子收到麾下。
既然事情与好友有关,能有机会参加他的收徒仪式,自然是一件喜事。
“当然,睿城是我的好友,他的收徒仪式我自是不能错过。”柳禹琛点头应允,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
柳清漪见状笑了,又可以多和弟弟相处片刻,下次见面怕是要到半年以后了。
“对了,姐姐,睿城兄眼高于顶,却有真才实学,你一定要善待于他。”柳禹琛语气郑重。
柳清漪认真回应:“禹琛放心,姐姐知晓轻重。”
柳禹琛看到姐姐郑重其事,想到姐姐的聪慧,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他转移话题,“我听说蒋兄喜收爱徒,真是为他开心。蒋兄学识渊博,为人方正,能得他指点,京墨定能前程似锦。”
柳清漪微微一笑,心中也为范凌霄感到高兴:“是啊,蒋夫子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老师。京墨能拜他为师,也是他的福气。”
姐弟俩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离别愁绪都烟消云散了。
虽然即将分别,但心中的牵挂和祝福,会伴随着彼此,直到重逢的那一天。
拜师礼定在午膳过后,这天,范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柳禹琛与柳清漪一同出席,见证了这个重要的时刻。
蒋睿城身着深蓝色的长袍,面容严肃而慈祥。
他站在堂前,接受着范凌霄的拜师礼。
范京墨身穿崭新的学子服,双手捧着拜师帖,恭敬地呈上。
“学生范京墨,愿拜蒋夫子为师,勤勉好学,不负师恩。”范京墨的声音清脆而坚定,透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儿。
蒋睿城接过拜师帖,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蒋睿城的弟子了。
记住,学问之道,无他,唯勤与诚二字而已。”
范京墨闻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连连点头:“学生谨记。”
柳禹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为好友由衷高兴。
他举杯向蒋睿城、京墨霄致意:“恭喜蒋夫子喜收高徒,也祝京墨前程似锦,学业有成。”
蒋睿城笑着回礼:“同喜同喜。也祝柳兄春闱高中,金榜题名。”
一片欢声笑语中,拜师礼圆满结束。
柳禹琛义无反顾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这一别,或许又是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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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时,钱姨娘难得起了几分慈母心思,想到蒋夫子行程未定,不知何时会离去,十分珍惜与范京墨相处的时光。
她不停夹菜放到范京墨的碗里面,殷切嘱咐他多吃一些。
范京墨看着钱姨娘反常的举动,不由咋舌。
暗暗思索,娘亲这是又吃错药了,好好的唱哪出啊?
可是想到上次他质疑娘亲,娘亲追着他打的场景,范京墨明智的闭嘴了,乖乖享受来自娘亲的投喂。
钱姨娘心情更复杂了,怎么一夜之间儿子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么懂事她反而不习惯了。
范茯苓眼神晦暗,看着娘亲和哥哥互动,眼前的美食顷刻间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