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眼,裘刚坐在那里,举着酒杯,不动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别说喝茶了,此时只要他一张嘴,口水都能流出来。
坐在旁边的孙大庆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又要发财了。从那一天开始,裘刚就开始朝思暮想,他打听清楚了,这个姑娘叫扶蓼。他自己还给扶蓼画了一幅画。别说,裘刚还有些文人气息,这画是画的还很不错的。
孙大庆就一直运作,想要扶蓼跟裘刚单独见面,只是,扶蓼那多难约啊。裘刚也知道,所以,他跟孙大庆说:“只要她能单独见面,什么条件都答应。”
一来二去,过去了一个月,裘刚坐卧不安。终于,今日有了好消息。“她说要个单独的院子里见面?还说这个院子必须写老鸨的名下?”裘刚跟孙大庆核实。“对,是这么说的。她说不喜欢她其实喜欢安静,表演歌舞没有办法。如果单独见面,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她来到咱们这里,不适应水土。所以,屋子里面要摆很多香薰和水气大的东西。所以,如果能有个院子自己住,那再好不过了。怕老鸨不乐意她外出住,所以,这才说这院子以后可以给老鸨。一开始,老鸨跟我说的没有这么明白,我也是后来再三要求,她让贴身的丫鬟小锦出来跟我说的。”
裘刚满心欢喜,他觉得这个姑娘很是知道照顾周全。安静,那岂不是更好?想想他就激动,立马站起来,跟孙大庆说:“走,咱们去买院子。”
几个人在外面看好了几个,孙大庆说:“我再去一趟普月楼,争取让老鸨和扶蓼姑娘一起来看,最后定下,这样更能如她们的意,又能多见一面。”裘刚听了,连连夸他周到。这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能多少缓解一下现在的饥渴。
老鸨很是开心,况且现在白日里,她们都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开始营业。孙大庆驾着马车,车上坐着裘刚,扶蓼还有老鸨,扶蓼还带着一个丫鬟。这车上就显得有些拥挤。老鸨一看就知道裘刚的意思,所以很是配合,坐着的时候,带着小丫鬟坐在车外面,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孙大庆。
裘刚和扶蓼坐在车里,面对面。
这么近看扶蓼,裘刚心跳加快,很是紧张。他想着自己阅人无数的,不会这样,但是,没想到,他看见扶蓼的脸,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的感觉,闻着她身上飘过来的淡淡的幽香,他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忍不住心跳加快。扶蓼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落落大方跟裘刚闲聊。
看了几处,最后,选中了一个距离大成坛不远的地方。裘刚快速办理了手续,拿到了房契地契,交给扶蓼。扶蓼转身就给了老鸨。老鸨很是高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收拾几日,这里还要置办一些东西。这样吧,五天为限,五天后,我就搬过来。最近这几日,我也会不定时过来看看,带些东西过来。”临走的时候,扶蓼跟裘刚说。终于有了个准确的日子。裘刚很是欣喜。连连点头。
看着马车送老鸨她们回去,孙大庆跟裘刚说:“坛主,你这算是那个词,叫什么,金屋藏娇了嘛?”裘刚看了她一眼,心情大好,说:“老子才不藏,老子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扶蓼是我的人。只有我裘刚,才配拥有这样的美人儿。”两人得意地回去了。
裘刚和孙大庆,本身常住庆云坛,如今因为院子买在大成坛附近,裘刚专门让人在这里给他整理了一个房间。大成坛的人也不知道到底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虽然窃窃私语,但是也只能按照吩咐做事。把原来的坛主闻斋的房间给收拾了出来。
大家很久都没有见到闻斋了,这个人突然就像消失了一样。大家问起,孙大庆他们就说闻斋回总坛了。但是,回去办事的人,在总坛也没有见到过闻斋。多年过去,也没人再说起这个人。他的房间也一直空着。
这几日,裘刚一日日地盼着,等待扶蓼搬到新院子。
扶蓼这边,也没有闲下来。她安排人在院子里面布置,又雇了几个人在院子里做事,除去新雇来的四个小丫鬟,一个看门的老伯,整个院子有大概三个年轻小伙子,后来又雇了两个年轻人,这才算是妥当。
乔迁那日,院子里很是热闹。裘刚带着三四个人还有孙大庆,跟扶蓼还有老鸨子一起吃饭。这也算是第一回,能跟扶蓼在一个桌上吃饭。扶蓼说:“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我新雇的厨子做的,我个人吃了几顿,觉得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胃口。这边几个,都是我自己做的小凉菜,你们将就着吃吧。”
大家上筷子一吃,简直了,这镇上就没有谁有这样的手艺。孙大庆一边吃一边还说:“咱们有个酒楼,后厨的厨子也是重金从京城请来的,都说这手艺绝了,但是,这吃起来,挑不出毛病,但是今日这一对比,我算是明白了。”裘刚问:“你明白什么了?”“咱们那个大厨缺少了灵气。你看这些菜,各个除了味道,还有样子,看起来都很是精心搭配,从颜色到到味道,整个都是浑然一体的。”
大家仔细看桌子上,果然,还真是这样,这桌子上像是摆的都是美景。扶蓼看着,抿着嘴笑着说:“如此看来,我得赏他了。”裘刚吃的美好,看着眼前的美人,已经魂不守舍了。听说要赏厨子,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锭元宝,说:“厨子呢?这个是我赏给他的。”
随着应声,后面上来一个脸色有些黝黑的年轻人,端着一个汤盆上来。他把大汤盆摆在桌子正中间。放好以后,说:“这个汤的火候,有些长,头两日就听主人说要今天晚上宴客,我就开始准备了。这个汤用了十八种珍稀的中草药材,用的是漠北的沙鸡,六只沙鸡先腌制,再熬汤,六锅鸡汤最后浓缩到这么一大盆。具体步骤得差不多四十八道,我就不一一啰嗦了,大家尝尝看。”这个人说话带着西北的口音。
听完他说的,大家早就坐不住了,丫鬟给每人都舀了汤,摆在大家面前。
这个炸裂味蕾的味道,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醍醐灌顶。一下子从心里,嗖的一下,升到头顶,再滑到脚底。能感觉到脚底的穴位跳动。就像整个人都清爽了。浑身太舒服了。
在座的裘刚,老鸨子,都觉得这个扶蓼,简直就是人间奇物。人长得美,还懂得享受,这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老鸨子心想:“哎呦,我得巴结好这个小主子啊!她能给我带来万贯家财啊!”裘刚一想到这美人就是自己的了,更是有了登仙的感觉。
大家都吃的干干净净,喝的酒也是新找来的家丁跟厨子自己酿的。虽然刚做好不久,还没有醇化,但是这味道却也是一绝,虽然有些青涩,但是很是绵柔。自然,裘刚,孙大庆和带来的人都喝的东倒西歪。扶蓼看了,让人去坛口通知人来接孙大庆他们回去。留下了裘刚。让家丁扶着裘刚进了屋子。此时的裘刚,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等众人都走了,厨子出来,给每人倒了一碗自制的茶水一样的东西。大家关好门户,低声坐在厅里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裘刚一觉醒来,并没有头疼欲裂的感觉,只是觉得头还是有些晕,四肢有些软。他强撑着坐起来,看见扶蓼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桌边。听到动静,扶蓼抬眼看了看裘刚,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走过来,坐在他床边,说:“你别乱动,先别下床,靠在这里坐一会儿。”说完,拿着一个枕头垫在裘刚后面,扶着他坐好。
“我,我这是?”裘刚只记得昨日很是开心,喝了很多酒,再就不记得了。“你昨日喝了很多酒,那酒还没有醇化好,有些烈,劝你也不听,一杯接一杯,最后喝多了,就睡在这里了。你那些兄弟,我昨日让人去你们大成坛,找人带回去了。你先坐着,我叫人给你做些吃的。醉了一晚上,这会儿肠胃都空了。”说完,扶蓼站起来要走。裘刚一把抓住她的手,扶蓼扭头看看他,笑着说:“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我去安排吃的。乖。”说完,挣脱开他的手,款款地走了。
裘刚做梦一样坐在这里,他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打的自己生疼。手里还有淡淡的香气。他把自己那只手放在鼻子前,疯狂地嗅着,仿佛那气息就是生命的源泉。
过了一会儿,丫鬟和一个家丁,捧着吃食进来,扶蓼也跟随着。裘刚下床坐到桌子前,感觉手脚还是软的。用不上力。他想着自己长期吃喝玩乐,怕是体力也已经透支了。这点他自己心里很是清楚。看到他自己吃的费力,扶蓼亲自端起碗喂他。裘刚差点儿没感动到哭。碗里说是鱼片粥,他除了觉得味道鲜美,其他的什么滋味都没吃出来,他只是顾着看着眼前离着他不到半尺的扶蓼美人。
突然有家丁进来禀报,说有人找。扶蓼把碗递给丫鬟,自己出去应对。裘刚心想,这是谁那么不合时宜地出现。真是讨厌!不一会儿,一个家丁,引着孙大庆进来了。
原来,孙大庆醒了酒,得知裘刚昨夜未归,就赶紧跑来探看。两人闲扯了几句。吃完了东西。裘刚问丫鬟:“你们小姐呢?”丫鬟看了看外面,说:“小姐应该是给大人备洗澡水去了。说大人身上都是酒气,洗个澡,能舒服一些。”
孙大庆在旁边听着,一脸的艳羡。裘刚听了,心里美,很是得意地拿眼角瞥了瞥孙大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