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长光没有想到,这件关乎于大皇子婚事的事情,大庆帝野拓归居然完全同意!他走出大殿,心里还一直打鼓,想着刚才在御书房,野拓归让他还有太叔朗星一起劝劝野井言,按照这位皇帝陛下的话:“娶妻当娶貌美之人,加之美人的家境亦是显赫可靠,有何不可?”再讲多了就无非是身在皇家,当要权衡臣子,不应该根据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
野井言听了这些,沉默不语。大道理他都懂,只是难以接受。
太叔朗星劝他:“喜不喜欢,都不重要,娶回去,好吃好喝,可以不搭理,日后还可以娶自己喜欢的过门,当摆设就好。你父皇也没有让你跟这个钱小姐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呀!”这些话,倒让野井言释怀了很多,的确。
看着野井言的反应,缓和了,桂氏想着趁热打铁,举办一次家宴,让这个钱小姐,入宫来,她对自己家人很是有信心,这钱小姐的美貌之下,难道还拿不下野井言这样一个久居宫廷的毛头小子?
三日后,昌庆宫大摆筵宴,皇室宗亲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朝廷重臣都来了。太叔长光自然在列。
虽然没有明说这次宴请的真实目的,但是,大家都心里明白,这次的宴席,主角自然是大皇子还有那个传闻中的绝色美女,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赴宴,一时间,这殿堂里其乐融融,很是温馨又热闹。开餐不久,有司音署进来表演歌舞,一曲完成,紧接着,听到宫内不常见的丝竹之声,众人很是好奇,半晌也不见有人进来,这时,皇后面带得意的微笑,问大庆皇帝:“陛下,您听着这曲子,可还舒服?”野拓归正竖着耳朵听,看着面目表情就很是满意,甚至带着些惊讶。
“皇后,这曲子,是何人所奏?朕听着觉得很是耳熟,但是又很新颖,能让朕穿梭在往日和如今的场面里,很是精妙!”野拓归由衷的赞叹。这时,皇后站起来,半跪着说:“演奏此曲的正是钱铃儿,这曲是她献给陛下的礼物。她听我说起过往,这才自己亲手谱曲,并加入了当年陛下征讨时的部分战歌曲调。”野拓归大喜说:“那她人呢?”只见皇后桂氏,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拍拍手众人在一片寂静之声中,只见从外面进来一名锦衣华服的女子,怀里抱着一把古琴。
女人走进大殿。殿里的众人,都眼前一亮,赞叹起来。
钱铃儿的确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脸上的五官各个长得出彩,这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水来的感觉。
当堂唯独一人不屑一顾,那就是野井言!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素昧平生,且从来不了解的情况下,人都只能靠着皮囊和所作所为来判断这个人的品性。但是,一旦早就了解了,这皮囊就不管用了。对于野井言而言,钱小姐再熟悉不过,因为从小到大,每次见面,都有不好的感受。所以,如今即便对方是那种勾人心魄的大美女,对于野井言来说,都不过是披着外表好看皮囊的画皮。
为什么会这样?
野井言在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钱铃儿。看着这个粉团团,长得很是好看的小妹妹,野井言是友好的。但是,钱铃儿不是这样。她自小锦衣玉食,从来都是被人呵护,从来不会有人忤逆,有人拒绝她任何要求。但是,当她看上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时,她喜欢,就跟野井言讨要。这块玉佩,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他自然是不给。于是,钱铃儿便开始了各种手段。一个当时只有六岁的小姑娘,没人知道心思居然会这么狠毒。她先是不动声色,看到野井言不给,就变着法地说能不能让她拿在手里看看。野井言想着,这倒也无妨,就摘下来递给她。不料,她直接拿着玉佩,挤在门缝,让野井言把手伸进去够,两个人,一个门外,一个门内。当野井言的手伸到门缝里刚碰到那块玉佩的一刻,钱铃儿突然撒手,快速关门,玉佩掉在地上摔断了。最惨的是野井言的手指,被狠狠地夹在门缝里,看着四下没人,钱铃儿还使劲儿地开关门,用力气夹野井言的手指。
侍从们赶过来的时候,钱铃儿哭的比野井言还厉害,满手是血的野井言已经疼的晕过去了。
整整四根手指,全部碎裂,再重新养好,哪怕到今日,野井言的左手也没有那么的灵活。事后钱铃儿承认自己顽皮,想要跟野井言做游戏,不是成心的。那副可爱的模样,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少不更事,自从那时起,在野井言的眼里,钱铃儿就是最腹黑的恶魔。
每见一次,都只会让野井言更加讨厌钱铃儿。
可是,相反,钱铃儿却日益觉得野井言越来越合她的心意。英俊的外貌,还有显赫的身世,在她看来,野井言的魅力,在大庆也找不出来几个,如果他被立为太子,自己嫁给他以后就是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因此,当桂氏跟她说起这个建议,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今晚,她瞥见那几个皇子都坐在席上,二皇子跟野井言坐在一起,不论从外貌到气质,都明显相差很远。野井言还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高高在上的野拓归,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皇后桂氏发现了。她不知道皇帝为啥突然这种表情,她没敢问,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钱小姐落座,位置被刻意安排在野井言对面。
席上依旧气氛融洽,很多人都跟钱小姐说话,差不多结束了宴席,野拓归让大家自行散去,唯独留下野井言和钱铃儿去御书房。
钱铃儿看着皇后桂氏,桂氏冲她点点头。
野拓归低声跟桂氏说:“朕要在御书房跟他们两个聊聊,你安排其他人回吧。今晚你也累了,早些歇息,钱氏到时候,我让人安排她在椿峦殿歇息。”
皇后桂氏心里踏实了。看来皇帝是要撮合这两人。于是,她领命,忙活去了。
野拓归摆驾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