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桂云祁说起当年的事情。桂云祁笑着说:“如果她还活着,你怎么上位?皇后怎么会是你?还有,你现在的生活,咱们桂氏的荣耀,都从哪里来?她必须死,这个改变不了。”那会儿桂氏惊得目瞪口呆,随着桂云祁说的越来越多,这才知道,那个药丸,根本不是什么良药,而是桂氏特制的慢性毒药。这个毒药先是激发出人身体里的潜能,就像一把火,烧尽精华,然后迅速衰败,死亡。这个药还有个名字,叫做“逍遥丸”。
先夫人的死,她桂氏就是工具!但是,也是最直接的杀人凶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下意识对野井言关照,对这个孩子关爱,毕竟失去母亲,是因为她。但是,随着野井言越长越大,活脱脱眉目间,有他母亲的特点,让桂氏又害怕,心惊胆战,她经常看着野井言,脑子里不停琢磨:“要事他知道永昌伯爵府就是害他母亲的凶手,知道我就是亲手下药的,他会怎么样?会杀了我还是会伤害牧群?”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时不时地涌出来,折磨着她,她无法言明,只能经常让自己的儿子野牧群离自己这个哥哥远些。
此时大街上,月光银色如潮,酒馆喧嚣,烟雾里传出来叫好声,所有的欲望都被吆喝成热闹在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来。野井言站起身来,从酒馆里走出来。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坐在外面的木头横栏上。他今日去拜见父皇,居然被拒绝了,没有见到。他又去拜访皇后,也被拒绝了,说是桂云祁在跟皇后说事,不见他了。他去找野牧群,不料,更是离谱,还没进院子,就在院门口,就被挡了回来,说是因为野牧群对玥妃不敬,受罚禁足不允许出入还有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野井言觉得突然好像这皇城一下子就变了风向变了天气,他有些捉摸不透了。觉得无聊,便带着两个人出来,在这里喝闷酒。热闹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控诉,外面越是热闹,他的内心就越是孤独。
看到不远处,路边的石阶旁,居然也有个人,跟他一样的架势,在自斟自饮,一开始,只看到一个侧面,后来,应该是手里的酒壶没有酒了,那人站起来,朝着野井言的方向走来,对方没有说话,眼光也没有落在野井言身上,而是直接进了酒馆,不一会儿,又拿了壶酒出来,走的有些微醺,走到刚才的位置,又坐下了,继续喝。
这一来一去,野井言看出来了,耳朵上有耳朵眼,这是个姑娘,眉清目秀,眉眼之间露着英气,男装打扮。如果恢复女子面目,应该会很是惊艳。野井言就在这里盯着那个姑娘,眼见着她喝完了另一壶,直接靠在路边就这么睡着了。
夜深了,逐渐安静下来。野井言走过去,推了推姑娘,对方居然睡着了,很是深沉。
野井言一挥手,跟着他来的两人把姑娘架起来,就近找了个客栈,给姑娘安顿好,野井言留了个字条,又放了一锭银子,自己带着人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野井言早早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不是走了,或者还在,内心有些忐忑。
店小二说昨晚客人进去就没有出来。
野井言心里有些窃喜,但是,又有些觉得紧张。他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的人应声:“进来。”
他推门进去,人刚进去,只见一把匕首已经抵住了自己。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毕竟昨晚我安排人把你送进来的。”野井言连忙举着手。
那个姑娘盯着他看着,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两人突然尴尬起来,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额,那,那谢谢了。”姑娘脸一红,赶紧松开野井言,姑娘退后了好些步,站在窗边,指着桌椅,让野井言坐。
“没事,我不坐了,不知姑娘有什么需要吗?看着姑娘不像是本地人。”野井言看着她。“这,我这男装,你,你怎么看出来的?”姑娘有些懊恼,看着他问。“耳朵眼。再说哪有几个男人长的这么面皮细腻?”野井言笑了。
姑娘有些郁闷的表情,说:“好吧,还是我不适合这身装扮,只是我能本身也不爱女装。”说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倒是有件事,可能公子能帮上忙,我想打听一下,皇宫怎么走?”
野井言很是惊奇,这姑娘居然要找皇宫。“皇宫离这很近了,出门左转,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再右转直行就看到皇城了。”
“噢,明白了。”姑娘点点头。“您这是要去皇城?”野井言很是好奇。“是的,再多就别问了。感谢你昨日帮忙,如今咱们一别两家宽,就当没有见过。”姑娘拱拱手,明显着送客。
野井言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姑娘,说:“皇城森严,不管怎么样,你都小心一些。”姑娘漫不经心点点头,明显着心里有事情。她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这样把野井言请了出去。
野井言只得离开,走出去了这才想起来居然还没问这位姑娘的名字。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跟人间的生活不沾边,何况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往来,更是想都不能想的。
他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东西,这才回到自己府上。
晚饭过后,他自己坐在书房里,发呆。
每日的生活,都很是规律,但是,往往规律,带来的是单调和无聊。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有些颓废,突然宫里来人,说陛下宣他入宫。野井言很是惊讶,还从来没有这个时间让他进宫的。他赶紧穿戴好,跟着传旨的小太监进宫,路上问小太监到底为何?小太监见也没别人,就跟他说:“哎呦,殿下,不好了,今日天黑以后,皇后遇刺了!陛下大怒,正让诸位宗亲大臣,还有皇子们都入宫呢。”
野井言听了,也很是吃惊,但是,得知不是只找他入宫,心里也就放下了,他也很是好奇,皇后怎么会遇刺?“那母后现在怎么样?”野井言想起来桂氏,赶紧问。“还好,受了惊吓,不过,皇后身边的宫女,替皇后挨了一刀,现在还生死未卜呢。”